首頁 > 好個惹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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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頁

 

  你們只要把這種畜生關起來……

  那天在醋坊街,莉緹這樣要求有良心的英國人、尤其是英國的統治階層。可是他放走了布克蕾,讓她繼續有機會屠殺別的女孩。慚愧早已是他心頭上的巨石,再增加這一點有何妨,讓它來吧。

  他拿出莉緹要他帶著的書寫工具匣,拿出紙筆,開始寫他的報告。

  莉緹自封為將軍,倫敦是總部,外派的軍官每天要交兩次報告。僕人和朋友擔任信差,兩地來回奔走。

  搜索大隊已經擴大到倫敦外圍五十里,仔細搜索的範圍是三十里。隊伍沿著驛車所通行的道路進行,例如丹恩負責的是倫敦通往愛賽斯特和南安普敦的馬路,前後四十里。維爾和麥爾斯奉派到梅凳黑德,前往巴斯、司特洛與格洛斯特的路在這裡交會。

  維爾和丹恩因為靠的比較近,也會固定交換消息,例如昨晚兩人都知道自己一無所獲。維爾盡責地把昨天和今天都沒有結果的事實向莉緹報告。

  「我們必須放寬對敏敏的要求,」他絞盡腦汁想寫些比較有希望的事。「她老是離開指定的路線,跑去打聽許多無關緊要的閒話。一般人很願意接近她。昨天我們給了她一輛狗拉的車,並讓麥爾斯的僕人陪著她到處去。她昨晚沒有回來,但是你向我保證她很可靠,而且有一個強壯的僕人陪著她,我才沒有很擔心。我告訴自己,她正以自己的方法在追查一條線索,並希望她成果豐碩。」

  他皺眉看著自己寫的東西,覺得冷漠又充滿事實,但他的報告都是這樣。只可惜,它們並非全部的事實。

  他起身,在室內踱步,然後再次坐下。拿出另一張紙,重新提筆。

  我的愛:

  每天兩次,我向你說我沒有找到她們。但是,我並沒有說,我找到什麼。

  她們的弟弟在這裡,我逃不開他。羅賓和我曾經在附近旅行,我在每個轉角看見當時他和我一起看見的事,從馬車的窗戶、馬背上或走路,他都在我的身邊或肩上。

  曾經,我用烈酒、妓女和打架把他擋開,我也因此躲避跟他有關的任何人和任何事。自從你來到我的生命,這些怯懦的行為已被戒除。你要我帶你去貝福郡時,我戒除了最後的怯懦。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我受托照顧兩個孤兒,身為記者,你一定知道這件事,你要我去帶她們來到我們的身邊,並親自給予照顧。一如你照顧蓓蓓、敏敏和溥小姐。

  我知道她們三個是你挑選的,而且是謹慎挑選的,否則倫敦每個孤兒都會跑到你在蘇荷廣場的家中了。但是我想起丹恩夫人所做的事,她如何讓丹恩把私生孩子帶回家中,因為照顧那孩子是丹恩的責任。我認為你對責任的看法,跟她一樣,你們都不容任何人推卻他應該負起的責任。

  然而,男人即使明知逃不掉,還是會想逃,尤其是你嫁的這個男人。

  現在,我的愚蠢受到了懲罰,並無時無刻不為自己的浮誇自我鞭打。例如,我會想起我那篇你應該嫁給我的、慷慨激昂的演說,實在有夠白癡;我只需要跟你說,我受托照顧兩個孤兒,需要你幫忙。

  事實是,我從來沒有想到她們,我把她們跟羅賓一樣擋在門外。查理留給我天下最珍貴的禮物:他的孩子,可是我——唉,卻把它搞成一堆大便。甜心,我只希望我有機會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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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緹坐在她的梳妝台前,把昂士伍的信看了至少第十遍。它於上午稍晚送達,她把第一頁交給負責記錄並在圖書室大桌的地圖上做出標記的棠馨,第二頁則利用一份份報告近來的空擋,拿進她的書房一讀再讀。

  如今已過午夜,他的第二次報告也到了,這次只寫一般報告行蹤的事。

  那些信否很容易回,說的也是她這邊的一無消息和新的建議,有時是來自桃茜那些一天送來好幾次的歇斯底里的信中的一些資料。莉緹也借由桃茜的這些信,逐漸瞭解兩個女孩帶了些什麼東西,並且把資料傳佈出去。

  她最想傳給昂士伍的資料是:「我來陪你。」然而,那不可能。她不可能把所有調度的事交給棠馨,那女孩的組織能力很好,腦筋也很清楚,但是這樣的負擔終究太大。她得追蹤進度、回答各種問題,讓每個人保持鎮定,不要無事忙。

  所以,莉緹改為寫信給她的丈夫。

  我不認為那堆大便是你一手製造出來的,你有一群幫兇。我相信查理是你們那群堂兄弟姊妹中唯一還有點腦筋的人。從桃茜的來信,我毫不驚訝你的兩位受監護人為何能如此一手遮天。而在上議院坐了二十五年的麥爾斯竟被兩個女學生所騙,我真不知他能找到什麼借口。無論如何,如果她們騙得過這對夫妻,就騙得過馬伕、客棧主人和純真的村民。請你記住,我親愛的,一切資料顯示,她們是兩個可怕的女孩,我簡直等不及把她們弄到手中。

  羅賓的部分比較困難,但是她盡力而為。

  你告訴我的肩上的小鬼魂我很理解,我妹妹莎拉在我心中已經十五年。等我們相聚,我們可以相互分擔一些。目前,我要命令你拋開這一切的「但願」,只看你跟他一起時看到的。她們是羅賓的姊姊,如果你經由他的眼睛去看,或許你也能看到兩個女孩所看到的。他曾跟你一起旅行六個月,桃茜告訴我,他回來之後,改變之大讓她覺得不認識他。你教了他什麼技巧,你這壞傢伙?盡量想想看,因為他也可能教了他的姊姊。或許,她們也有你那種能力,光用微笑就能讓旁人相信黑的其實是白的?

  信寄出之後,她開始變得很煩躁。她知道寫那孩子的事情讓他非常痛苦,更因為被壓抑了這麼久而更加哀痛。他向她傾訴,可是她的回信好像並不重視他的哀痛。然而,她又真的看不出像桃茜那樣激動地呼天搶地,能有任何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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