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好個惹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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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頁

 

  看多了貴族社會的奇聞軼事,牧師早已見怪不怪,好脾氣地容忍下來。至於婚禮本身或許稍嫌簡短,但如果婚禮就是要所有的人都很快樂,他相信這場婚禮已成功達成這項最重要的原則。

  婚禮後,溥先生邀請大家到普特尼旅館「喝點東西」。

  眾人立刻發現棠馨辦事這麼有效率的原因來自何處,不過這短短時間,一席豐盛的結婚喜宴早已在旅館裡安排好了。

  博迪隨即發現,他的新婚妻子繼承的不只工作效率。

  溥先生已經替他們定了房間,輕易解決了新婚夫妻洞房花燭夜要在哪裡過的爭論。普特尼是一家昂貴高雅的旅館,他們的房間是保留給來訪貴族的寬敞套房。

  即使平日一算錢就頭痛的博迪,也知道岳父的口袋並不羞澀。

  僕人忙完該忙的事退出之後,博迪對妻子說:「我說,親愛的,我覺得你好像沒有提起你父親似乎非常富有。」

  她的臉紅了起來,咬著下唇。

  「哎,別這樣,」他說。「我知道你一定有理由,但你大可不必不好意思對我說吧。我知道你從不擔心我是貪妻子財產的人,即使我想貪,我的腦袋也不曾朝那個方向運轉。我碰到喜歡的女孩,連要怎樣說話都會忘記,更不可能記得,我得因為喜歡她的錢而假裝喜歡她。我想什麼就說什麼,所以你總是能從我說的話知道我在想什麼,對不對?」

  「是的,我知道,」她說。她稍微走開,拿下眼鏡在袖子上擦擦又戴上。「你在艾思特莊向我求婚的時候,我就想把父親的情況告訴你。可是你告訴我,你怎樣逃避你姑姑為你介紹的那些女繼承人,這讓我有些緊張。我知道那很傻,可是我沒辦法。我害怕如果我說了,你會把我當成另一個女繼承人,你會不舒服、或者自尊會受不了。對不起,博迪。」她抬起下巴。「我不是天性喜歡這樣不擇手段去欺騙的人,但是在某些方面,女人必須用些手段。我不能冒險讓你離我而去。」

  「是嗎?」他點頭。「不過,我告訴你,你做得好極了,我並沒有離去,而且未來也不會離去。」想起她竟為了擔心他離她而去竟至不擇手段,他忍不住開懷而笑。

  他笑著將她拉入懷中。「我哪裡都不會去,」他說,吻了吻她可愛的鼻子。「只除了和我的妻子上去我們那張美麗的床。」他四下看看。「如果我找得到它在哪扇門的後面。」

  第二十章

  一星期後 北安普敦郡隆瀾莊

  跟倫敦昂士伍府保持著固定的聯繫,隆瀾莊的僕人很清楚新的女主人對於家庭事務的輕重緩急與標準。

  因此,雖然只在二十四小時之前接到通知,當公爵與家人抵達時,隆瀾莊的員工全穿上特殊儀式才穿的制服列隊迎接。這支隊伍人人乾淨清爽,制服漿得筆挺,該亮的地方都是亮晶晶的,有如軍隊般抬頭挺胸。

  然而,完美的隊伍在昂士伍公爵抱起他的新娘跨過祖屋的門檻時,全體爆發成歡呼、口哨、拍手的大混亂。

  當她想念許久的兩位小姐衝上來、像要把她壓扁似地抱住她,然後也像要被她壓扁似的擁抱時,管家太太圓圓的臉上涕淚縱橫。

  即使莊裡的總務莫頓也含淚望著公爵抱著夫人進門之後,將她放在叫得像要把屋內的古畫都震下來的獒犬歡迎隊伍之前。

  然而,它們立刻在拖著亞契進來的蘇珊出現時突然鴉雀無聲。

  「嚕——嚕——」蘇珊說。

  她的耳朵豎起、尾巴僵直,全身的姿勢很明顯地充滿敵意。莊裡的狗全為雄性、而且他們有四隻,蘇珊不只是外來者且勢力遠遠不如地主。然而,她很清楚地宣示:不聽話的,小心被她撕成碎片。

  這讓其他的狗不知所措。

  「汪。」其中一隻遲疑地吠叫一聲。

  「汪!」這一隻稍微大膽些。

  第三隻雖然叫了,但是走到門口又走回來,高視闊步立於該處的蘇珊依然呲牙咧嘴、僵硬咆哮。

  「嘿,別生氣,」維爾告訴它。「你看不出它們只是想跟你玩玩嗎?你不想玩玩嗎,甜心?」

  蘇珊發出低鳴,充滿敵意的姿勢略微緩和下來。

  這時,地主隊的一隻咬著一個球過來,放在蘇珊身前安全的距離處。「汪!」它叫。

  蘇珊仍然懷著警戒心上前,聞一聞那個球。不知對自己嘮叨些什麼之後,它把球咬起來,向門口走去。其他的狗跟隨其後。

  維爾與妻子對看一眼。「那些傢伙會為了『你知道的那件事』打破頭,」他說。「它們到現在還沒有趴下來,我已經很驚訝了。」他將手臂伸給莉緹,他們舉步上樓。

  「它們得不到『你知道的那件事』,」她說。「至少不會是今天,蘇珊不在發情期。」

  「它們想事先就讓蘇珊的心軟化下來。」

  「你知道它其實是獒犬中的畸形兒,」莉緹說。「它體型太大,顏色也不對,所以我才能幾乎不花半毛錢就得到它。它的祖先出身不高,也許你不會想要你那些每一隻都附有血統證書的傳家寶與它交配。」

  「莫家對血統沒有柏家那麼重視,」他說。「例如你父親或許是柏家的私生子。但他是特別的。」

  「我才不會在乎我父親是不是掃煙囪人的後代,」她說。「重要的是他愛我母親,而且讓她快樂;更重要的是,不管他做什麼,他要把事情做到最好。我重視這樣的個性和努力,而不是血統。」

  維爾本想提醒她,柏家從來是最勢利眼的,但是他們已經抵達二樓,轉向家人所住的那一區,當他的心如此痛苦的悸動之時,他無法再說俏皮話。

  牆上掛了很多畫,不是公用房間區那些供外人評頭論足的正式畫像與風景畫,而是將歷代莫家人之家居生活呈獻於畫面的、比較親切的個人的景象,有的是素描、有的是水彩,也有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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