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好個惹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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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頁

 

  距離主臥室還有一半的路程時,維爾停在他知道會在那裡的一幅畫前。這是十八個月來,他第一次看它。現在,他用心且刻意地看它。他的喉嚨緊縮,胸腔無法呼吸。

  「這是羅賓,」他對妻子說。他幾乎說不出話,但困難是預料中事,他也早有全盤承受的準備。「我跟你說過他,」他繼續。「麗姿與艾美也跟你說過他,現在你看到他了。」

  「一個美麗的孩子。」她說。

  「的確,我們有其他的畫像,但這一幅是最好的。」緊繃的感覺稍微降低。「這一幅最像他。畫家捕捉到他的微笑,他那好像擁有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笑話、而且打心底高興出來的那縷微笑。查理也有這種笑容。天哪,過去的我真是最大的傻瓜。我怎會不懂得應該擁抱那個笑容,並隨身攜帶?只要看著他,你不想看見陽光都不可能。老天知道,我多麼需要陽光。」

  「那時的你並不想找到陽光。」她平靜地說。

  他看入妻子眼中,深刻的理解出現在深深的藍色裡。「要不是你教了我方法,我也不會找到。我說著他,麗姿和艾美說著他,」他的聲音已經比較自信和穩定了。「事情越來越容易接受。但是,我仍然很擔心有沒有能力在今天的這一刻看著他的眼睛。每次只要想起跟他有關的回憶,我都很痛苦,我並沒有處理得很好,可憐的孩子。只要想起他,我就想起我身邊的死亡、毀滅和冰冷黑暗的憤怒。這其實很不公平,因為那孩子在那六個月的時間裡,只曾帶給我無窮的歡樂。」他的眼光回到畫像之上。「我會永遠的懷念他,也會因此而哀傷。但是,我也擁有快樂的回憶,而且非常的多。這是他賜給我的福氣,而且我還有那麼多的家人與我在一起。這又是另一項福氣。」

  他可以在畫像前多做逗留與傾訴,但是,懷念、分享、傾訴的時間很多。

  反正,他已經決定要做一件事,而且那必須最先做好。

  他打開公爵起居區的門,領她前往主臥室。

  那是一個巨大的房間,專為一家之主設計的,但也非常暖和。十月下旬的陽光把橡木護牆板照成金色,好像正在燃燒,也把床的四周與窗上的藍色緯帶照得金光閃閃。床的本身也很大,刻有精美的圖案,乃是幾百年前為招待詹姆斯一世(譯註:一五六六——一六一五,蘇格蘭瑪麗女王之子,因伊麗莎白一世無後而成英王)而特別製作的。

  「上一次見到這張床,是為羅賓送終,」維爾對妻子說。「我的記憶是一個垂死的孩子,這個回憶既甜又苦,但是想起來已經不再滴血。它已和其他的記憶都在我的心中。我現在相信我並沒有太遲,我在他需要的時候趕到他的身邊。」

  「我自己也有不少類似的回憶。」她說。

  她也曾守候臨終的家人,握住心愛之人的手,感覺脈搏漸漸微弱,並終於隨著生命的消失而消失。

  「你母親、你妹妹。」他說。

  她點點頭。

  他走到她的面前。

  「這將是我們在這個房間的第一份回憶,」他說。「我希望它是完美的,我們必須用它來建立我們在這裡生活的基調。因為,這裡是『家』。」

  她看看那張床,再看看他。她的嘴角似有若無的揚起來。

  她瞭解。

  他的目光往下。

  她穿著一件新做的衣服,淺淺的薰衣草色,領子上鑲有毛皮,扣子從頸間直到衣擺。「這麼多扣子。」他的手放到第一顆上面時,低聲嘀咕。他的嘴同時落在她的唇上,開始親吻她。這吻悠長緩慢而深刻,他同時忙著解開紐扣,慢慢地來到她的腰。

  然後,他放開她的嘴,雙膝著地,繼續努力解開腰下的扣子,但是速度快了許多。

  當他終於結束,他的眼睛往上看著她。她肩膀一抖,讓長服滑過身體落到地上。

  她朝大床走上,只曾扭頭給他魔鬼似的一瞥。終於,她斜靠在床柱上,讓它幫忙撐住身體,雙手伸到層層襯裙下面。

  他跪在地上看著,記憶著她讓絲質襯褲滑到地上的那一刻。她解開繫住襯裙上半身的絲帶,領口滑到她的鯨骨緊身褡上,露出隱約就要看見乳尖的迷人胸脯。

  她緩緩轉身,雙手抓住床柱。

  他起身,但是一點也不緩慢,立刻除去所有的衣物。她扭頭看著他豐滿的唇上掛著魔鬼的微笑。

  他來到身後。「夫人,這太放蕩也太墮落了。」

  「我是跟一個最高明的老師學到的。」她輕聲說。

  他捧住豐美的乳房,在她的肩膀與背部印下無數的吻。感覺到她因愉悅而輕顫,急切地迎合他並從內心深處燃燒起來。

  「我愛你,」她說。「請這樣愛我。」她將美麗的臀部壓向他的胯間。

  細棉布撥弄著他腫脹的男性,足以讓人瘋狂的折磨使他發出沙啞的笑聲。在公開的場合,她可以用那雙冰冷的眼睛讓人嚇得無法動彈。私下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全身都是火焰,是最沒有禁忌的蕩婦。

  他拉起襯裙。「像這樣嗎,夫人?這是你要我做的方式?」

  「是的,目前是的。」

  他握住她,手指插入絲般的毛髮中,找到液態的火。來吧,她說,跟他一樣不願等待。

  他進人她,以她所想要的方式,因為據她的理解,這也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這個房間充滿熱情、歡笑和甜言蜜語所造成的回聲。他們本身都不是怯懦溫文、故作正經的人,那不在他們的天性裡面。他們都是叛逆的、勇往無懼的、熱血奔騰型的人。他們不那麼文明,以後大概也不會。

  所以他們奔放的做愛,充分發揮他們的本性,然後到床上又做了一次。又一次。激狂、歡樂、發出許多的聲音,而且毫無禁忌。

  終於,當他們筋疲力盡地躺下來,潮濕而赤裸的身體糾纏在一起,熱情的氣味瀰漫在空中,在黃昏薄暮金色與紅色的夕陽餘暉中,他們的愛的聲音似乎在房間裡迴盪、又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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