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柯赫斯特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他嚴肅地盯著塔西婭,「來吧,布琳斯小姐,別叫大家久等。」
「可是我不太想——」
「我堅持。」
他堅持這麼做,全然不顧自己的行為引起他人的非議。塔西婭看來無路可逃,她緩緩走上前。
「別害怕,孩子。」 米蘭柯(奇跡)夫人寬慰她,「坐下。先拿起石頭,用你的體溫溫暖它們。」
塔西婭僵硬地挺直背,坐到桌邊。除了順勢沒其他方法。她輕輕握起石頭。大家都在看著她,她感覺他們的目光像刀一樣刺在她身上。
「現在,」米蘭柯(奇跡)夫人繼續解說,「讓石頭掉落在桌上。」
塔西婭張開手掌,讓石頭落在桌子上。
夫人困惑地看了看,把石頭重新揀起來放在碗裡,「恐怕你得再扔一次。」
「為什麼?」 塔西婭低聲問,其實她早知道原因。因為剛才的兆相是凶相。
米蘭柯(奇跡)夫人沒說話,只是示意她再來一次。
塔西婭只得再做一次。這次有一塊石頭掉在了地毯上。
「啊,」 先知放鬆地呼了口氣,「 看來,這兆相代表著兩件事,死亡和沉睡。」 她彎腰揀起掉在地毯上的石頭,仔細地研究著上面的記號。「你遠離自己的家鄉,遠離你的家園和過往。」 她停頓,兩道精心描畫過的眉毛皺在一起,「 不久前你經歷了死亡的邊緣線。」
塔西婭不敢說一個字。
「 我看到一個遙遠的地方。。。一座石頭雕築的城市。周圍是古老的森林。森林裡生活著狼群。我看見成堆的金子、琥珀。。宮殿、土地、僕人。。。這些都是你的財產。我看到你了,穿著上等的絲袍,戴著價值連城的珠寶。」
哈柯特夫人好笑地打斷了她,「布琳斯小姐只是個家庭教師,夫人。告訴我,她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未來?我猜是嫁給了個有錢人?」
「不是未來,」 米蘭柯(奇跡)夫人更正,「我說的是她的過去。」
房間一片死寂。塔西婭想縮回僵硬的手指,突兀地起身,「我不想再玩了。」
先知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她不得不坐下,繼續聽她冥想,挖掘出她的更多內在,「我看到你在一間掛滿名畫和書籍的房間裡。你在找人。你的臉上略過陰影。你看到一個黃眼睛的年輕人。血。。。他的血濺到地板上。你呼喚著他。。。聽起來好像叫。。。 米哈...米哈l,」 夫人突然尖叫著從凳子上跳起來。塔西婭驚恐地呆在座位上。
米蘭柯(奇跡)夫人害怕地後退著,她的手掌一片通紅,看上去好像剛被燒得滾燙的東西碰過。「她用火燒我!」 她大叫,難以置信地看著 塔西婭,「女巫!」
塔西婭艱難地站起來,感覺自己的兩腿不聽使喚地酸軟。「你是騙子,」 她反擊說,聲音顫抖。「 我聽夠了你荒謬的謊言。」 她轉身跑出大廳,她的內臟因恐怖而絞痛。她得找個地方躲起來,上帝,我該怎麼辦?過去的聲音又出現在她腦海。
「就該燒死你——」
「可憐的孩子。」
「我不想這樣的。」
「——把你燒成灰。」
「女巫!」
「不,」 她低聲,快速地小步跑上樓,好像後面有什麼惡鬼在追逐她。
房間裡一片喧嘩。夫人們興奮地揮動扇子,悄悄地議論剛才的話題。客人們把米蘭柯(奇跡)夫人圍了個滿,問題不斷。盧克面無表情地走出房間,他要去看他的家庭教師。他剛走到走廊,就有人一把拉住他的衣服。他停下來,面對 艾麗西婭。她非常生氣,臉頰通紅,嘴巴憤怒地緊抿。
「等會再說。」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到底想幹嗎?」 艾麗西婭憤怒地控訴。她把他拉到樓梯邊,以免有人聽到。「 我真該讓查爾斯揍你一頓!你怎麼能這麼對待我的表妹?你明知她的過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還要她在大庭廣眾面前無所隱藏——」
「我對她的過去一無所知。我只知道她有悲哀的眼神、每天做求恕的禱告和藏著的一堆秘密。上帝知道她對我女兒造成了什麼影響,還有對我。」
艾麗西婭抗議地提高了自己的嗓門,「然後你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算計了她!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冷酷。好了,我要馬上帶 塔西婭離開。我不能讓自己的妹妹再接受你這樣的『款待』。」
盧克猛然看向她,「塔西婭?這是她的名字?」
艾麗西婭慌亂地以手掩口,「別管這個,」 她從手指縫裡繼續透氣,「馬上忘掉它。我要帶她回倫敦。我保證你這輩子不會再看見她。」
他的下顎繃緊,「 她哪兒都不去。」
艾麗西婭忍無可忍,「你幫的忙已經夠多了,謝謝你!臨時保鏢。現在因為你,她又處在危險中。讓她成為大家的焦點—這很可能是死亡的前奏,全因為你自大的傲慢! 塔西婭居然還告訴我你值得信賴,看來真是大錯特錯。一時興起摧毀別人生活的滋味怎麼樣?恩?」
「是你拉我下水的,」 盧克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 如果我不弄個明白,那倒霉的人就是我。你剛才說『死亡的前奏』是什麼意思?她到底是誰?」
艾麗西婭皺眉,目光移開了,正當盧克以為她不會告訴他的時候,她不情願地開口,「 我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事。也許她自己也不清楚。」
盧克再次因為挫折發出一聲咒罵,「我去找她。你回廳裡去。」
「那誰來保護我妹妹?」
「我來。」
愛瑪走近米蘭柯(奇跡)夫人和哈柯特夫人,憤怒地看著她們倆,金色的雀斑顯得格外明顯。
「愛瑪,」 哈柯特搶先開口,「 你想發脾氣就發吧。」
愛瑪沒理她,直接問米蘭柯(奇跡)夫人,「您為什麼要捉弄布琳斯小姐?她什麼都沒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