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瑪瞭解地點頭,「我知道,你叫塔西婭。」
「天,你怎麼會知道的?」 塔西婭驚訝地問。
「有天晚飯後我離開房間的時候聽見爸爸這麼叫你的。我一點也不覺得驚訝,因為我早就覺得你一點也不像個家庭教師。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一切了吧—你到底是誰呀?」
塔西婭無奈地搖搖頭,看著愛瑪因好奇而閃閃發亮的眼睛,「我的真名叫安娜斯塔西婭,」 她慢慢地解釋,「我出生在俄過。因為有了麻煩,所以不得不離開家鄉,來到英國。」
「你做錯了什麼事了嗎?」愛瑪疑惑地發問。
「我也不知道,」 塔西婭輕輕地回答,「一切都撲朔迷離,我甚至都記不太清。我想最好還是別說太細了,只能說那段時間是我一生裡最糟糕的時光。。。但是是你父親說服我,不該再回首過去,而應該展望未來。」
愛瑪長長的手指握住她,「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
「你已經幫我了,」 塔西婭翻轉手掌,誠摯地握緊女孩的手,「你和你的父親,把我帶進了這個溫暖的家。這是其他任何人都做不到的創舉。」
愛瑪笑了,「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
「叫我貝拉米爾如何?」 她建議,「這是法語中『繼母』的意思。」
「貝拉的意思是美麗,是嗎?」 愛瑪愉快地問道,「太好了,這個名字真好聽。」
「如果有時間就可以認真做件像樣的婚紗了,」 艾麗西婭惋惜地說,邊幫塔西婭完成最後的造型,「 這樣你就可以穿件自己的新衣服了,而不用穿我的這件舊衣裳。」 她們從艾麗西婭的衣櫥裡仔細找到一件象牙色的夏日長裙,但這件似乎並不是十分完美,「至少你得穿純白的衣服呀。」
「嚴格說來,白色也不合適,」 塔西婭開口,「如果是紅色的裙子就最好了,深紅色。」
「我還是忘記這個建議的好,」 艾麗西婭忙碌地把白色的玫瑰花朵別在塔西婭頸後濃密的發辨上,「別感到愧疚,親愛的,如果你,呃。。。算了,別太在意先前和盧克已經那個的事吧。大多數女人都會這麼做,只要和他單獨待著超過5分鐘就會。他的魅力叫人無法抵擋。。。除非某人碰巧嫁給 查爾斯。。。」 艾麗西婭假裝沒看見塔西婭緋紅的臉,繼續高談,「真是奇怪,可是我第一眼看到盧克,卻一點也不喜歡他。」
「真的?」 塔西婭驚訝地問。
「我想大概是查爾斯對他那麼膜拜的樣子讓我很嫉妒。他們圈子裡的每個人都引用斯柯赫斯特說過的名言,談論他最近的動態。沒徵得他的意見前,誰都不會輕舉妄動,就連招哪個姑娘尋樂都要這樣!後來,當我最終見到他本人後,我就在想,『真是個被寵壞的自大男人。他們到底是覺得他哪裡好了?』」
塔西婭忍不住笑出聲,「那後來你怎麼改變想法的?」
「我看到他是如何對待瑪麗的。印象深刻,真的。只要她在,盧克就變得那麼體貼入微,溫柔呵護—絕大部分男人都不願如此,害怕讓外人感覺他們很軟弱。他也從不看其他女人,不管她們如何搔首弄姿。這時我才看到隱藏在他自大外表下的另外一面。然後就出事了。。。」 她難以置信地搖頭,「自從失去瑪麗、自己又變得殘廢後,他就變得完全不同了。噢,我還記得出事後查爾斯去看他回來後說的那句『斯柯赫斯特不會再回到從前那樣了。』 查爾斯還沒去看他之前曾經跟我說過,『我都不知道還能看到怎樣的一個人。』 可盧克還是挺過來了。他告訴查爾斯說,他不會把餘生都浪費在自唉自憐上,他也不想要別人同情。他會遵從瑪麗的遺願,給愛瑪營造一個幸福的家,並且還要教導她,一個人的外表不重要,內心的靈魂才是根本。 查爾斯回來的時候也哭了,他覺得斯柯赫斯特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值得欽佩。」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塔西婭問,她的嗓音沙啞。
「我是想說,我支持你的選擇,塔西婭。嫁給他,你不會後悔的。」
塔西婭不自然地轉回,看向鏡子裡的自己。她竭力忍住眼眶裡流出的淚水,「一直以來我所想的都是安基洛夫斯基,和我以前不確定犯的罪過。我不知道對 斯柯赫斯特的感覺究竟是怎樣,現在還說不出來。可是我想,我已經向他敞開了過去從未向其他人敞開的一面。」
「那代表一種承諾,我這麼認為,」 艾麗西婭回轉身看向她,「真漂亮,」 她欣賞著。
塔西婭手伸到發後摸索著頭上的花朵,「有多少花?」
「四朵。」
「能再別一朵上去嗎?」
「恐怕沒地方了呢。」
「那摘朵下來吧,要麼戴3朵,要麼5朵。」
「為什麼?。。哦,對了,我怎麼會忘了呢?」 艾麗西婭笑起來,她記起了俄國的習俗,「奇數的花朵代表生存,偶數的花朵代表死亡。」 她瞥了一眼即將安置在禮堂裡的花叢,「這些也要點嗎?」
塔西婭笑著捧起一束,嗅著香味,「沒時間去數了。我們只得假裝花兒的數目是偶數。」
「感謝上帝。」 艾麗西婭真心誠意地說。
當斯柯赫斯特侯爵和夫人走進僕人大廳,廳裡立刻傳來熱烈的碰杯祝福聲。盧克讓所有的傭人隔天都休息,並給宴會準備了充足的美酒佳餚。村民們都來參加典禮,自彈自唱。大家把新婚夫婦包圍起來,祝福聲不絕於耳。 塔西婭深深感動於他們的熱忱。
「恭喜您,夫人!」 女僕們大聲歡呼,「祝福您和主人!」
「您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布倫特太太眼淚汪汪地說。
「今天是聖蓋特最大喜的日子,」 南格斯太太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