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痕德蓉的反感很明顯,只是她不懂。
「她是任性驕傲了一點,但她是個大美人。」她很中肯的表示,「難道你對她沒有一絲絲心動?」
李昱搖了搖頭,緣分是很奇妙的東西,他可以在第一眼就決定這個人該定位在心目中的哪個地位,而痕德蓉之於他,從來就是不需費神放在心上,雖然這麼說對她似乎有欠公允,但是痕德蓉自己堅持選擇嫁給他,後果就得要她自己去承擔。
疲累的閉上眼睛,他覺得跟妻子在陽光底下就這麼寧靜的待著,是個令人心滿意足的體驗。
「你真的不回去?」看他把眼睛閉上,她忍不住問。
「不回去。」他淡淡的回答。
唐德禎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但假使他不想回去,她逼著他回去也沒什麼意思。
和風徐徐吹來,他們倆都很清楚等在王府裡的會是一團亂,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選擇將之拋到腦後不願去想,一切就等回府再談。
*** *** ***
李昱的駿馬載著他與唐德禎回到昱王府,另一匹馬則被他牽著一路緩緩尾隨在後。
焦急的等在大門外的李福見了,連忙迎上去。
「王爺,您可終於回來了。」他嚇得老命都快沒了。「府裡出大事了!」
李昱淡淡一笑,在小廝的攙扶下跨下馬,然後伸手扶住隨後下馬的妻子。
「回房吧!」他輕聲的對她說。
唐德禎點了點頭,與他一同踏進大門。
「王爺!」李福在他們的身後急得快跳腳,「您聽到小的說的話了嗎?府裡出大事了。」
「聽到了。」李昱不是很在乎的回答,「公主又怎麼了嗎?」
在這王府裡能出大事的只有痕德蓉這號人物。
「不是公主。」他焦急的跟著主子的步伐,「是新羅來的左議政大人!」
新羅來的左議政大人?!他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李福,他並不認識這號人物。
「他是誰?」唐德禎問出了李昱心中的疑問。
「聽說他是新羅的王室。」李福也不很清楚,但還是盡可能的把所聽聞的全盤托出,「因為很有才華,所以年紀輕輕就當上左議政大人。」
她輕拉著夫婿回房,「先回房吧!要談事情可以坐著談。」
與她出去跑了一天,她可不希望他累著了。
李昱聽話的回房,直到端坐在太師椅上,喝了口她送上來的茶才繼續剛剛的話題,「之前是有聽聞宮裡傳來訊息,說新羅女王派了個特使前來商討議和之事,照你這麼說,來的人應該就是這位左議政大人吧?」
新羅國是在這數十年間崛起的西方新勢力,挾著強大的軍事力量合併了無數小國後,發展出更強大的國力,實力不容小覷。
這幾年新羅與漢族在邊境偶有衝突,造成兩方在邊境的不安定,這使得皇上擔憂不已,努力想解決此事。
正好兩年前新羅新女王繼位,兩國有了商議的契機,於是兩國使節互有往來,打算以和為貴,加強雙方的貿易往來,互蒙其利。
「小的不清楚。」李福有些緊張的說:「只是這位左議政大人今天來了王府。」
「大人來王府?!」李昱滿腹疑惑,不論公與私,他與這位新羅的左議政大人皆沒有交集,他的到來有些古怪。
「是啊!而且……」李福招來等在門外的下人,下人手裡捧著喜聯,這原本該是高掛在大堂上拜堂成親時要用的,「王爺,請看。」
他伸手將喜聯一抖,只見上頭的「囍」字硬生生的被人用利刃狠狠劃成兩半。
「這是怎麼回事?」唐德禎的手輕觸著破壞的痕跡,感到相當訝異。
「是那位左議政大人拿劍劃的。」李福老實告知,「他才一進門就說這門親事不算數,然後就拿劍把喜聯給弄成這付德行。」
「公主會氣死!」她驚呼了聲,可以想見痕德蓉在看到那場面時,臉色會有多難看。
「公主當場怒不可遏,她所帶來的契丹勇士還跟新羅的士兵打起來。」想起早上那一幕,李福還真是心有餘悸,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事情怎麼會有這樣的發展。
單是想像就知道那個場面一定很精采,唐德禎突然有些後悔今天沒有留在王府裡看好戲了。
看到她遺憾的神情,李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他拍了拍她的手,對李福說道:「現在人呢?」
「因為公主一怒之下拿刀傷了左議政大人,所以被新羅的士兵拿下,現在已經押進宮裡了。」李福歎了口氣,「老夫人也趕進宮去瞭解事情的始末。王爺,您說這該如何是好?」
現在的情況不要說是李福,就連李昱本身都搞不太清楚。
「我要更衣。」
「你要幹麼?」看他站起來,唐德禎有些不解的問。
「進宮。」李昱淡然的說。人家到王府來大鬧一定有原因,他不去瞭解一下實在說不過去。
「可是你才剛回府。」她的手輕放在他手臂上,「你不先歇會兒再去嗎?」
他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無妨,我去去就回來。」
看著他,唐德禎還是無法安心,「我跟你去。」
他對她一挑眉。
「我要跟你去。」她又重複了一次,反正她跟定他了。
微微一笑,李昱看出她眼底的堅持,所以沒有拒絕,「替王妃更衣,她要與本王一起進宮。」
在更衣後,兩人隨即步出大門坐上馬車,直往皇宮而去。
「王爺,」一直到與李昱安坐在馬車裡,她才說道:「會不會那個什麼議政大人喜歡公主,所以來搶親啊?」
「不知道。」他輕輕搖頭,「不過假使真是如此的話也不錯,我們將會少個大麻煩。」
聽見他形容堂堂的契丹公主是麻煩,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到她的笑容,他也放鬆了自己的臉部線條,「你呢?不累嗎?」他清楚她昨夜沒睡好。
「有一點。」唐德禎老實的表示,「不過我現在更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