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吾妻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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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真的?別騙我。」她昂首要保證。

  「真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騙你。等我把剩下的事情處理好,我們回南方和娘及知靜一起住。」

  「他們也在洞庭嗎?」

  「不是。我之前便要人在杭州蓋了棟房子,以後咱們便住在那裡。」那裡一屋一瓦、一樹一亭都是他自己設計的。只是他沒想到他還能帶著小樓回到杭州,之前他原以為那是再也不可能的夢想。

  他緊緊摟著她,感謝上蒼。

  「聽說杭州很美?」她想了一下又問:「紹興是不是在杭州南邊?」

  「對,杭州很美。紹興的確是在杭州以南。」他親親她的額頭,然後說:「你一夜沒回藍家,他們會擔心的,我讓靳雷先送你回去。」

  「為什麼?我要和你一起。」她緊張的抓住他的衣袖,以為他要食言。

  「我得去把一些該算的帳算清楚,你在酒坊裡較安全。」他安撫著她,「我處理好了就會去接你。」

  「你想做什麼?」她滿心擔憂。

  冷如風想起王平那小人,臉一沉吟聲道:「去討債。」

  原本他離開後就不打算再回長安來,也不想再和那些官宦小人計較,但他們非但派人狙殺他,如今竟還想殺了小樓滅口!這讓他決定要殺一儆百,教滿朝文武再不敢動他的人。

  馴服了太多年,他們真將他當成了病貓!以風雲閣聚積多年的財力,就算再打造個長安城都還有餘。有錢能使鬼推磨,他要讓一個人生不如死,是輕而易舉的事。尤其是那些官員,昨天他們能對王平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今日他們同樣也不會對王平伸出援手!

  那些人為求自保,將會讓這警告的效果更加顯著!

  見冷如風一臉陰寒,小樓擔心的說:「可是,你的傷……」

  「已經好了,只是左手還不大靈活而已。再說討債不一定要動刀動槍的,沒有人能在你相公手上欠債不遠。」他微微一笑,自負的道:「放心,討債靠的是腦子,我只是去收尾,讓那王八蛋死得明白點。你乖乖在酒坊熱一壺酒等我,我去去就來。」

  她望著他,想笑卻笑不出來。她伸手撫摸他的左臉,強迫自己說道﹕「我很怕,所以你……別再受傷了。我在酒坊等你……」

  他伸手握住她覆在他臉上的小手,將她拉近,低首吻她。

  「等我回來。」他抬首,撫著她微腫的雙唇說。

  小樓在靳雷的護送下回到了藍家酒坊,向快急瘋的藍家父子道歉,並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藍老頭雖是生氣她失蹤一整夜,但聽聞她已找到了冷如風,氣也消了些。

  「那你相公人呢?」

  「他……去處理些事情,晚點兒會過來。」小樓強顏歡笑,眼底卻難掩憂。

  「那小子真是不像話……」他瞪眼咕噥了幾句,向後屋走去。

  小樓怕自己胡思亂想,於是便找了些事來做。但她手裡忙著,腦袋爪子還是無可避免的想著冷如風。

  她總覺得事情太過順利了點……她怕他此去會出事,也怕他心結未解,又開始躲著不肯見她。

  今日日頭像是移動得比過去三個月都還要慢,好像她做了一堆事,都還未過午時,這種等待真是一種煎熬。

  她從後屋地窖中抱了罈酒上來,陽光頂在頭上,曬得人發昏。經過梨樹林時,她不禁佇足而立,看著小白花在陽光下閃爍。一陣暖風吹過,整座樹林隨風搖曳沙沙作響,幾朵小花帶著香氣隨風飄落下來。

  忽然間,有人從身後將她攔腰抱住,當她的背貼靠在對方胸前時,她緊繃了一上午的心情才真正鬆懈了下來。

  「酒是要給我喝的嗎?」冷如風低聲在她耳邊問。

  「不是。」她手中仍緊緊抱著那罈酒,聲音哽咽。

  他將她轉過身來,發現她又落淚了。冷如風將她懷中那壇礙手礙腳的酒接過來放到地上,溫柔的擦去她的淚珠。有點無奈的笑說:「你真的越來越愛哭了。再哭下去,長安就要鬧水災了。」

  她也不想啊!她怎麼知道這兩天眼淚這麼多,搞不好把這輩子的份全哭完了。

  她會一直掉淚,還不都是他害的。小樓埋怨的抬首看他,卻見他又把左半邊的面具戴了起來。她伸手摸著那面具,輕聲問:「為什麼又戴回去?」

  「我怕嚇到你。」他有點退縮。昨夜是在月光下,今早在雲樓他又背光,說實在她根本看不清;如今陽光燦爛,他怕她會因為看得太清楚而怕他。

  「你戴著這冷冰冰的面具,我才會嚇到。別在我面前戴著面具,它讓我覺得你隨時會離開我。我不喜歡它,別戴了,好嗎?」她柔聲要求。

  他無言的看著她,心中掙扎良久,好半天才點頭答應。「好,我不戴。但到了外頭,這面具還是無可避免。我知道我臉上的疤很醜,雖然嚇不壞你,卻會嚇壞其他人。」

  「胡說,你一點也不醜。」她義正辭嚴的斥責他,後面卻接了一句﹕「只是很恐怖而已。」說完,隨即溜出他懷抱笑著跑開。

  冷如風才要伸手抓她,臉色卻突然發青,一陣劇痛從左手傳來,他整個人痛得彎下了身。

  小樓見狀,嚇得忙跑回來扶著他,「你怎麼了?別嚇我!」

  「我的手──」他痛得額頭直冒汗,說不下去。

  靳雷像是算好了時辰,突然就從旁冒了出來,點了冷如風的昏穴,將一粒暗綠色藥丸喂到冷如風嘴裡。

  過了一會兒,小樓見他臉色稍緩,似乎不再疼痛不堪,方問靳雷:「他是怎麼回事?」

  「二爺身上尚有餘毒未解,卻執意要趕回長安,三節知道勸不住他,只好制了這些止痛藥。但這藥效只能壓制一時,並無法解毒。三爺吩咐過,若發作間隔縮短,必要在三天內趕回洞庭,方能保住左手。」

  「若三天內沒趕回呢?」小樓自著臉間。

  「輕則截肢,重則性命垂危。」靳雷老實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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