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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放手。」扯下臉上的黑布,風怒雷沒好氣的一斥。

  「不放不放,不能放,菩薩說你又溜出去做壞事了,要我牢牢地看緊你,不讓你多添罪孽的投胎當畜生。」呼!好冷,他又忘了要關門。

  冷風由門縫滲了進來,怕冷的身子自然偎向唯一的熱源,她伸手一攬抱住壯如樹幹的粗腰,滿意地在他腰間蹭呀蹭,沒發覺他猛然抽了一口氣,眼神古怪的瞪著她散發披肩的頭頂,像要宰了她,或……

  吃了她。

  「你給我睜開眼睛,再瘋言瘋語的說些瘋話,我就剝光你的衣服丟進雪裡,讓際活活凍死。」該死的小於,竟然讓他興起不該有的慾念。

  自認八風吹不動的風怒雷頭一回感到難堪,女色當前他能不為所動,就算再妖媚的女子使盡全力勾引,他依然能不生一絲邪念,將巴在胸前不著寸褸的艷妓拉開,不在歡愛過後還讓她癡纏不休。

  他鮮少涉足花街柳巷,但不是從來沒有過,可是從無一人能輕易挑起他的慾望,撩撥他引以自傲的自制力,對於這方面他相當自豪。

  可一碰到這似女又似男的小子全都破功了,只要她一個無心的舉動就讓他全身繃緊,血氣往下衝的如著了火。

  「你真捨得凍死我,三年前……不,更早以前的第一眼時就會要了我的命……」她半是嘟囔,半是自語的低喃著,沒睡飽似的抱著他不放。

  「你說什麼?」風怒雷一把拉開緊黏的人兒,大聲一吼。

  「沒啦!我好睏,你再讓我睡一會。」瓶兒怕冷的又抱住他,七手八腳地纏脖抱背,以他為床賴躺在和被褥一樣暖和的胸口。

  「你……你是吃定我了是不是?」他氣得無力,想落下的巴掌反而撫上柔順細絲。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是沒辦法對那張酣然的睡顏狠下心,彷彿欠了她似,一把火燒不起來地由著她耍賴,還深感窩心。

  不會真有斷袖之癖吧!他暗自心驚,盯著出奇俊秀的小臉略顯慌色。

  不愛女人喜男色,這……風家的列祖列宗怕要以他為恥了。

  「大哥,你說要讓我吃一輩子,難道你食言而肥,想反悔了?」一想到沒得吃,瓶兒驚得連忙睜開眼。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明眸初展的剎那,仙人靈璨之色浮現,竟美得猶不似凡間人,讓看傻了眼的風怒雷差點俯下身,奪其香艷。

  「你真要跟著我一輩子?」話一出口他就知道也是白問。

  螓首一偏,嬌俏可人。「如果天不收我的話,我一定纏你到死。」

  有得吃,有得喝,她不跟著他還能跟誰,這張饞嘴可挑剔得很。

  瓶兒的想法很天真,反正有人「喂食」又何必客氣呢!能留在凡間還有多少時日並不清楚,得過一日是一日,若說兩句好聽話能換來一頓好料,她絕不藏私。

  她雖一心成人,卻除不去一身的仙資仙骨,看不透人性隱藏的卑劣面,她以為學了十成十的狡猾已經夠壞了,殊不知他口中的一輩子是何含意,傻呼呼地定下白首之約,為貪嘴而賣了自己。

  「好,就讓你跟。」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人。

  風怒雷雙臂一收緊,把不曉得將成為他的人的俏人兒摟入懷中。

  「真的嗎?你不會出爾反爾吧?」咦?她怎麼心頭有種怪異的感覺,好像她正在做某件錯事。

  終日繃著的臉忽地露齒一笑,滿嘴的粗胡顯得陰險。「讓你白吃白喝了這些年,總該給我一點回報了。」

  管他是男是女,誰叫她一再撩撥他,讓他放不下她,自投羅網的獵物豈有鬆手之理,既然她一意賴定他,那就讓她賴吧!

  世俗的禮教也許容不下同性之間的纏綿,但此刻他顧不了許多,孤獨已久的心多了一份牽絆,盤據多時的傷痛也少了幾分。

  他的家已經不在了,殘破的故居只剩下鬼魅傳說,他已許久不再想起那夜的淒厲哀嚎聲,多了個伴會讓他有家的感覺吧?!他也希望有個人在孤寂的寒夜溫暖他,讓他忘了那一雙雙驚恐而亡的眼。

  「回……回報?」瓶兒心口抽了一下,非常不安地放開摟頸的玉臂。

  「雖然我們同是男人,不過我會好好的疼惜你,你咬咬牙就過去了,不會太痛。」他一把抱起她,往床鋪走去。

  不能怪他心狠手辣,只能說那雙眼兒太清媚了,笑得柔膩地勾引得他狂性大作,有如一頭野獸想佔有白玉羊脂一般的細嫩身軀。

  風怒雷已做了沉倫的打算,就算背上罵名也要順心而行,他實在太渴望這雙翦翦水眸的主人,早在三年前他就動心了,不然他怎會自找麻煩的開間飯館?

  修羅即是他,「夜修羅」的名號打他十五歲殺了第一個可以買賣的人命時便不陘而走,直至今日已是江湖中人所忌憚的人物。

  殺人是有價碼的,從昔日的千發老人到今時的「恨花嬌」梁玉紫,他每殺一個人少說有千兩白銀入帳,累積至今是一筆為數不小的財富,「飯館」的營利根本不能相比。

  「大……大哥,我這人一向膽小又怕疼,我想我還是回自己房裡潛心修身養性,不打擾你作奸犯科、為非作歹的大好時機。」她不是男人啦!別太疼她。

  雖然不懂男女情事,可瓶兒一見他的眼神深幽難測,又帶點讓她全身發熱的緋色,就算不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仍湧起想奪門而出的慌亂。

  「瓶兒,你是逃不掉了,你就是我作奸犯科、為非作歹的對象。」他要定她了。

  風怒雷像是珍惜心愛女子的男人,輕輕地將她放倒在寬敞大床上,隨即身一覆壓住亟欲逃開的嬌軀,大掌順著盈握的細腰撫向渾圓玉腿。

  他不急著佔著她,反而如貓逗老鼠似的時輕時重的撫弄,撥亂一頭烏絲披散在他的粗臂上,長指如梳地滑過綢緞般黑髮。

  現在的他就像一名廚子,一口一口嘗著精心烹調的菜餚,味道太淡就撒點鹽巴,口味太重便加些蔬果緩和口感,以達到入口美味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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