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天空,他想,放手吧,也許把舊有的包袱都放下,他才可以真正得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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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飯店。
他獨自在房裡用過餐,然後獨自沿著飯店自有的湖畔散步,遠遠地,他看見湖畔有個女孩拎著鞋子打赤腳在石頭步道上行走。
看見那女孩,他的眼睛便再也移不開;這陌生女孩讓他想起童語,他想起她在北港鎮某廟口用鞋子K賊的神勇模樣。
他不禁微笑了起來。
此刻,不知她在做什麼?
在算明牌嗎?還是正和人搓麻將?
昨天他不在家,她是不是睡得好?
當他意識到自己正在想童語時,不禁感到訝異,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童語竟已佔據他的思緒?
這層體認讓他有點難以消化,甚至有點惱。
他對自己生著悶氣,邁開大步走回飯店房裡。
盥洗後,他在房裡開著小燈,聽古典音樂讓自己放鬆,再拍拍枕頭,很慎重的經營就寢的氣氛。他是精神科醫師,精通所有放鬆的技巧。
雖然不容易,但最後他還是讓自己睡著了。
夢裡,他墜入一片黑暗中,正想搞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突然聽到兩個男女在吵架,仔細一聽,那聲音正是童語。他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童語踹了那男人一腳,然後死命的往前跑,那男人憤怒的追趕著,他不放心地跟在後面追,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自己跑得筋疲力竭,抬頭卻不見了童語的蹤影,他猛然一驚,嚇得坐了起來。
她,該不會出事了吧?
她個性直來直往又衝動,會出事是很有可能的。
他在房裡踱來踱去,越想越不安,索性打電話回台北住處。
沒人接。更教他擔心了。
於是,他作了一個生平最瘋狂的決定。
他決定連夜趕回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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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臻宇連夜趕回診所,不耐煩的等著自動門滑開,幾乎毫不考慮的便往童語房間走;一瞧那緊閉的房門,他堅毅的嘴角不覺抿得更緊。她從不關房門的。
這樣緊閉的房門像是作著某種預告,而他想到別離。
最後,他還是扭開了房門,看到一室的整齊、空曠,匆然感到很不習慣。
環顧那摺得整齊的棉被,沒錯,她走了。
這不正是他要的結果嗎?但為何他的心臟部位會有種慌和……失落?
他知道自己是難過的。
如果連跟自己誠實都做不到,那也未免太荒謬,他沒道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還忙著自我欺騙。
他只希望,心底那種對她的想望和難受能早一點過去。
為此,他躺在童語睡過的床上,睜眼望著天花板,想她,想這兩天來連續夢到她,她現在如何?是不是一切安好?
躺在童語睡過的床上,他又憶起那場童語被追趕的惡夢,想到那便是自己連夜趕回來的原因。
他又坐起身來,低頭略微思索片刻。不行,無論如何他要見她。
他打電話給念台。
「童語幾時離開的?」他問。
「喔,前天晚上。」念台睡眼朦朧地盯著床頭的鬧鐘,不解老闆怎會三更半夜打來問這個問題。
「她和臻逸先生見過面才走的。還有,補習班打電話來通知,童小姐決定課不上了,也要求補習班把學費退了,錢這兩天會轉帳進來。」這個情報也許老闆用得到,念台想。
王臻宇似乎直到此刻才發現時間真的很晚了,他有點尷尬的對念台道歉:「對不起,沒發現這麼晚了,還把你吵醒,你明天晚點來沒關係。」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心裡卻仍惦念著,她沒去上烹飪課,那她究竟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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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語離開椰風診所那晚,一個人扛著行李在夜裡的街上閒逛。她很清楚自己和王臻宇的緣分已盡,但她好想念他,想到心口泛酸。
原來愛上一個人是這般的無可救藥。
她不知道自己在無人的街道上逛了多久,只記得自己走到再也走不下去,跌坐在路旁,腦海裡閃過童心溫柔的臉。
於是她撥了電話給小妹童心,讓妹妹來帶她回家。
童心從沒見過童語這麼狼狽的樣子,以往就算是跑路,二姐也總是有種生龍活虎的神氣,但她此刻的樣子卻讓她擔心極了。
她什麼也沒問,默默的幫童語放洗澡水,趁她洗澡的時候,又幫她熬了一碗熱騰騰的海鮮粥。
「二姐,你要不要打牌?我陪你。」童心見童語吃了一口粥後便停下不吃,開始有點擔心。童語的胃口向來極好,此刻的她看起來真的怪怪的。
「我不想打牌,只是回來看看你。趁那個女魔頭還沒回來,我要先走了。」說完,童語提著行李就要離開。
「二姐,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去?」
童語聞言,不覺想掉淚,難道她當真無處可去了嗎?
「二姐,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王臻宇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可是此刻他在哪兒?迎著童心那雙溫柔誠摯的眼眸,童語無法避免的抱著她,讓眼淚潰堤。
「我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又丟了工作。我真想從這個地球上消失,把這一切都忘了。」童語說。
知道童語不想談,童心安慰她:「大姐和社裡的幹部去南部旅行,今晚不會回來,你就先住下來,工作的事,明天我來想辦法。」童心知道只要讓童語保持忙碌,她就會很快好起來。
童語呆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
童心貼心的幫她把棉被枕頭都搬來客廳的沙發上,幫童語鋪床。
童語木然的看著童心的動作,像夢遊般喃喃自語:「我不必再睡客廳了,我那該死的毛病被一個該死的男人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