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赤龍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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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當水若換好了衣裙,打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見他流了那麼多血,她差點當場昏過去。等她瞧清他在幹什麼時,她終於確定她永遠也無法理解這男人的怪異行為。

  「你在幹嘛?」她白著臉驚呼,忙上前蹲下幫他解開手絹。

  「我……」望著她慌急的臉龐,戰不群一臉尷尬,半天說不出話來。

  水若也不求能理解他了,只趕緊抓起他方才帶回來的布料幫他壓住傷口。後又去屋內水缸裡舀了些清水回來,幫他清洗傷口,並擦去他身上及手上的血跡。許是有了昨晚的經驗,她這次做起來倒是順手多了。

  這時,戰不群也才真的確定昨晚是她幫他包紮的。

  看著她忙進忙出,極為細心輕柔的替他清洗上藥包紮,他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柔情。

  水若直到替他包紮好了傷,拿著濕布,握著他沾血的右手,輕柔地替他拭去大掌上的血跡時,才猛然醒覺自己做了什麼。

  他在她突然鬆開他大手的瞬間.反手輕握住她的小手。

  水若緊張地低垂滾首不敢看他,只覺得雙頰發燙。

  戰不群凝望著眼前嬌羞的人兒,不懂她為什麼這樣關心他這個再三綁架她的人。「為什麼?」

  「我……」她自己似乎也有些不懂,老半天才咬著下唇輕聲道:「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

  所以這只是因為她有著菩薩心腸?

  戰不群心底冒出怪異的不舒服感,待他看見她翩然進屋的背影時,才發覺他不知何時已鬆開了她柔滑的小手。

  「你承諾過會放我回去的。」

  夜晚再度降臨,戰不群在屋裡生了一盆火,水若坐在簡陋的床邊再次試著說服他放她回去。

  戰不群丟了些小枝進火盆,瞄了她一眼,半點不覺得愧疚地道;「我是說他們若不追來,自會放人。」

  「那為什麼你昨晚……」她輕蹙起眉,不懂他昨晚可以放她,為何今天卻改變了主意?

  他拿著一根較粗的樹枝攪動著火盆裡的柴火,半晌才括首看著她道:「我需要時間,你可以幫我爭取時間。」

  她沉默著,不敢再輕易信他。

  雖然白天幫他包紮好傷後,他沒再點她穴道,但她並不相信他真不會傷她,也不相信他不點她穴道是因為信任她。比較有可能的是正如他所說,她就算要跑,在這荒山野嶺,她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沒有殺人。」看出她眼中的不信,他蹙起濃眉,不知為何就是不想她誤會他,是以也不管她聽不聽得進去,又開口道:「我昨晚已將許兄的筋脈續起,若沒意外,許兄現必還活著,只要等他醒了,他必可證明我的清白。」

  水若抿著嘴,半天才說:「若我回去,你不也同樣可以躲藏起來,等許大哥醒來?」

  戰不群聞言突然自嘲地咧嘴一笑,「如果今天我沒有受傷,或是水大俠教出來的徒弟沒那麼厲害,我一定立刻放你回去。但很不幸的,你爹不枉被人稱為洞庭金刀,依我現在的傷勢,只要隨便遇上一個他的徒弟,都要小命不保。」

  是嗎?水若不知自己的爹爹在江湖上名氣竟如此之高;她只偶爾會看到有些武林中人進出水家,但她從未多加注意。

  戰不群起身拿了些乾糧給她,綠道:「再者傷許兄的人頗有問題,你現在回去並不安全。」

  「為什麼?」她一臉戒慎。

  「我是早上回想才察覺的。昨晚我趕到時,許兄被人從屋內打飛出來,身上筋脈十斷其八。許兄是水大俠之高徒,刀法盡得水大俠真傳,就算水大俠親自出手,也無法在十招中輕取許兄,所以那人定是他原本就認識的,他才會開門讓那人進去。也只有如此,許兄才會對那人毫無戒心,措手不及下被打成重傷。」

  水若一愣,「你是說……」

  「那人住在水家。就算不住水家,也能在晚上輕易出入。就是因為這層原因,許兄的師弟們才會更加認定我是兇手,因為我是唯一的外人。」戰不群眼也不眨,十分確定。

  「不可能的。」她無法置信地搖搖頭。

  「我有看見真正的兇手。」

  水若聞言忙道:「你既看見了他,為何不回去指認?」

  「因為我沒看見他的臉,只看見他的背影而已。但他以為我看見了,而且怕我已告訴你,才會極力唆使其他人來追殺我們。」他喝了一口烈酒止痛,繼續道:「你想想,我曾說過若沒人追來便會放了你,但水家的人追得這麼緊,分明是背後那真兇希望我一被逼急會把你宰了獨自逃命去。所以我若放你回去,你大概連水家大門都看不到,就被那人幹掉了。」

  「你……你胡說!」水若憤然的站起身,不相信他的指控。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應該有底。」他也不惱她不信,只掏出另一樣東西遞給她看,「這是許兄昏過去前塞給我的。」

  水若看到那東西愣了一下,接過手後才發現那竟是木桌一角。

  「他為什麼給你這個?」

  戰不群不答反問,「那是什麼材質?」

  她聞言一震,臉上血色盡失。「不可能的……」

  「這是檜木,對吧?」他直視著水若,「那天船廠發生什麼事你應該比我還清楚。許兄和我都猜是船廠裡出了內賊,他大概是發現了問題所在,所以那人才出手殺他。」

  水若緊咬著下唇,就是不肯相信船廠裡出了殺人兇手,但眼前明擺著的事實教她都快急出了淚水。她只能睜著喜滿淚水的雙眸看著他,語音微弱的辯駁,「這……這些話都是你在說,誰曉得這檜木是不是你自己去弄來的?」

  戰不群歎了口氣,只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和你說這個?」

  水若緊抿著唇不肯回答,但眼光擺明了她認為他是在為自己開罪。

  「前天和昨天我都看到你抱著船圖,昨兒個下午我問許兄,他方告訴我,水家的船皆是你設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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