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幾顆雷火彈從四面八方飛落到任蝶衣和花弄影的身旁,她足尖一踮,命令周圍的人,「躲開!」
自己正打算施展輕功閃避之時,手卻被花弄影給纏住了。
「你去哪?」他拉下她追問。
「不要拉著我,快放開!」她會讓他害死的,這個麻煩的傢伙!
「別丟下我……」他索性抱住她,留在原地不讓她動彈。
「走啊!」任蝶衣甩都甩不開他,氣急敗壞的吼道:「你沒看見這麼多雷火彈掉下來了嗎?」
他自己不跑,也別抓著她不放——就在任蝶衣準備打暈花弄影,自己躲閃的瞬間,一陣巨大的響聲在四周爆裂開,吞沒了她的意識。
火藥無情的發射出狂猛的威力,隨之而起的硝煙味伴著煙霧到處瀰漫。
「蝶衣?」煙塵把周圍染得白濛濛的,花弄影看不見忽然失去聲響的任蝶衣情況如何。
他抱住她沒有半點反應的身軀,輕喚幾聲,得不到她的回應,她似乎受傷了,一動也不動的任他抱著。
附近氣流紊亂,不停的變動,花弄影感覺到有「外人」趁著煙霧朦朧,混到周圍查探,細微的交談聲在他的身邊響起——
「你們找到花弄影了嗎?」
「沒見到。」
「這裡似乎沒一個年輕男子像是花弄影。」
「他藏到哪裡去了?」
花弄影坐在地上,抱住昏迷的任蝶衣:心裡默默想著,幸好穿上她給的衣裳,否則免不了要和找上門的人揪鬥一番。
「主子?」另一邊,梁叔的呼喚聲漸漸傳來。
花弄影尚未回應,身邊的外人已經有所行動。
接著,刀劍碰撞的打鬥聲傳了開來,看來他的人和偷襲者打起來了。
花弄影掩唇偷笑,決定暫時不出聲。
「主子,不要裝死啊!快來幫忙。」又是梁叔的哀求聲。
啊……他沒聽見、他沒聽見,花弄影緊抱著懷裡的人兒,關切的探著她的脈搏,在確定她沒有受傷後,忍不住又笑了,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女孩,過去一年來,他對她始終難以忘懷。
普天之下,沒有男人知道她其實有多麼的可愛,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而已。
而他也不想再等待,假如他不「努力」贏得她的心,只怕永遠無法在她心底佔據一席之地,他真的不能再等待了。
萬一被別的男人搶得先機,只怕他往後再也笑不出來。
*** *** ***
任蝶衣在陰灰無光的天色中醒來,耳邊徘徊著細細的流水聲。
天未亮,陽光還沒出來。
「蝶衣,這麼快就醒了呀?」看她睜開帶有一點血絲的眸子,坐在她身邊的花弄影湊到她臉邊,奉上甜美無比的笑靨。
一瞬間,任蝶衣的意識模糊了,望著他俯低的精緻眉目,她分不出看見的是誰,而她額頭上隱隱疼痛的傷口也使她的意識變得更加混亂。
「冰彥?」她試探的喚他,語氣中有著一絲期盼。
花弄影向來漫不經心的和煦表情忽然冷了幾分,但只有眨眼的功夫,變戲法似的,他又笑容可掬了。「我是冰彥的弟弟,花弄影。」
這回換任蝶衣的神色一凝,她趕緊閉目調解情緒,沒讓自己沉溺太久,她快速起身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你睡了幾個時辰而已,尚未到清晨。」
「我怎麼會昏倒?」任蝶衣慢慢坐下,覺得身子很不舒適,尤其是額頭,又痛又冰涼。
「你讓火藥炸傷了,不過我為你敷了藥。」花弄影溫和的目光掃視過她受傷的肩膀與額頭。
任蝶衣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自己左肩的衣裳已被撕開,傷處受到良好的包紮。
「謝了。」
她的道謝令他有點受寵若驚。「你再休息一會兒吧!」
「我的手下在哪?」她的手下若在場,現在就不會只有花弄影一人守在她身旁。
「在附近巡視,不過他們……有很多人定散了。」
「走散?」任蝶衣蹙了蹙眉,左右環顧,只見前方有一條河流,不知花弄影把她帶到哪了?
「嗯,來襲的人扔下火藥後,我趁亂帶著你與一些人偷偷溜走,來到這條河邊歇腳;那些沒跟我們走的,還有善後之人,至今尚未跟上。」花弄影邊交代事情經過,邊注視著即將破曉的天色。
任蝶衣垂頭,沉思不語,像是在考慮該怎麼聯繫上那些失散的手下。
「別擔心,他們會平安的……」花弄影柔聲安慰。
她神色不自在的抬頭,對著安適的他嘲弄道:「我本不該暈倒,我應該指揮大局,而不是讓你帶著偷偷溜走。」
想她任蝶衣行走江湖以來,從未如此窩囊的退場過。
花弄影歎道:「事發突然,這並不是你的錯,人畢竟都有極限……」
「當然不是我的錯!」沒等他把話說完,任蝶衣就難以忍受的怒瞪著他,大聲指責道:「若非你礙手礙腳,妨礙我躲閃雷火彈,我又怎麼會為了保護你不受傷而害自己遭殃?」
「這算遷怒嗎?」花弄影縮起肩頭,猶如受虐小媳婦那樣的楚楚可憐樣。
任蝶衣強忍不給他一拳的衝動,她告訴自己,不可以強凌弱,雖然她看不出花弄影這個禍害哪裡弱了?
「小姐。」在附近巡視的鑣師聽到交談聲,走回來探察。
任蝶衣見只有一人,便命令道:「把大家召集過來,計畫有變,我們得挪出部分人馬回頭尋人,我自己護送花公子上路。」
「可是小姐……」對方面有難色的瞥了花弄影一眼,無奈道:「大家都走散了,鑣局的兄弟只剩我一人跟上。」
「什麼?」任蝶衣不可思議的瞪著花弄影,「我的人只剩下一個?」
「別擔心嘛∼∼」他羞怯的笑道:「我的人……主要的都沒走丟。」
「你的臉色好像更難看了?」
「……」
「哎呀∼∼不用太介意,在昨夜那麼危險的關頭,我實在沒辦法叫所有人都跟我們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