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話將她從回憶中拉回來,她歎口氣說:「媽,我抗議,我又不是沒人要,我拒絕相親。」
「對啊!」偉強也在一旁幫腔。「姊姊大概是全台灣最美麗的大學教授了,追
她的男人有一拖拉庫那麼多,只是她都看不上眼而已,幹麼要相親?」
「就是這樣我才擔心啊!」媽媽以過來人的立場說道:「女人跟男人不同,一個女人沒有得到真正的愛情,心裡總是有缺憾的。」
芯柔被這句話深深地撼動了。
她帶著這句話洗澡、改作業、上床,一整夜翻來覆去,就是輾轉難眠。
一夜無眠,直到遠方天空露出魚肚白,她才歎口氣,下床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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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芯柔正在泡咖啡,想藉著咖啡香來提振一下精神。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讓室內充滿令人舒暢的光亮。
「不好了!」這時,同事張小敏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她是商業設計系的教授。
「芯柔,你聽說了嗎?」
「什麼事?」芯柔好奇地看著她。
「聽說學校經營不善,要賣掉了。」
「怎麼可能!」芯柔杏眼圓睜。「董事長不是上學期退休,他兒子才剛接棒嗎?」
「唉,新董事長是個敗家子啊,聽說欠下一屁股債,現在只好把學校賣掉了!」
「那……有人出價了嗎?」這才是重點,現在可不比以前,學校辦學辦不好,沒有學生,隨時會關門大吉。
「有,聽說是北部的陽光集團。」張小敏一臉神秘地說:「這幾年,他們辦學經營得很成功,賺了很多錢,聽說他們新上任的董事長年輕有為,做事積極,聰明幹練,對我們這間大學很有興趣,正積極地洽談中。」
陽光集團?那不是……
老天!要不是她還年輕:心臟還挺得住,她真懷疑自己會心臟麻痺而亡。
程芯柔咬住下唇,盡量裝得若無其事地問:「所以……我們中聽要和陽光合併了?」
「很有可能啊!」張小敏很擔心工作保不保得住。「真不曉得未來會怎麼樣?」
這個衝擊性的消息,在九點整的校務會議上,經由校長證實了。
校長是個頭髮花白的學者,在中昕大學服務許多年了。他溫和地宣佈:「我們學校因為財務上的原因,將要進行整頓,將由陽光集團接手。」
「天啊!」與會的教職員們立即一陣驚歎。
「後天,新任董事長谷瀚泓先生會來學校,我們要替新上任的董事長辦理歡迎雞尾酒會,活動時間是下午一點開始。」
教育界裡,誰不知道陽光集團鼎鼎大名的董事長——谷瀚泓。
大前年,他的父親谷裕利從陽光集團光榮退休,由獨生子接棒。谷瀚泓是陽光集團的驕傲,他今年才三十一歲,卻也對辦學有獨到的見解,教育是百年大業,經由他手裡確實做到了傳承。同時,他也是炙手可熱的單身貴族,聽說英俊瀟灑,是很多千金愛慕的對象。
自從知道谷瀚泓成為「中昕」新上任董事長後,芯柔一整天魂不守舍,回到家也把自己關在工作房間裡。媽媽以為女兒在忙設計稿,也沒有多問。
芯柔對著設計稿塗塗改改,卻始終沒有一張她看得滿意的,最後,地上全是她揉掉的廢紙。
夜深了,媽媽敲門提醒她該休息了。「芯柔,十二點了,該睡了。」
「好。」嘴裡雖應好,但是,到了清晨一點,她還是沒有上床。
一片漆黑之中,只有孤伶伶的桌上小燈陪伴著她。
她愁眉深鎖地在設計圖上,寫上無數個谷瀚泓的名字,然後又用力的劃掉,不停地歎氣。
總以為人生不過就是一段長路,許多人轉個彎後就再也沒有交集,可是,她轉了無數個彎,卻還是無法忘記這一段。
他就像烙印在她皮膚上的疤痕,去也去不掉。
他好嗎?他的身邊有其他伴侶代替她的存在嗎?
他還恨她嗎?
她不敢奢求他還愛她,畢竟當年是她選擇離開的。
但是,這麼多年後,再度聽到他的名字,她還是芳心蕩漾,甚至有些奢想。
他的心裡還有她嗎?他們,還能重新開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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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陳美芸在門上輕敲了兩下,就逕自開門進來。
對她而言,她這輩子的人生是屬於谷瀚泓的。
谷瀚泓大學畢業後就出國唸書,在家人的安排下,她也跟著他出國,並且住在同一間公寓,雖然有各自的房間,但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卻是事實。
學成歸國後,他繼承家業,成為新任的谷董事長,而她,依然跟著他,成了董事長專任秘書。
美芸—直在谷瀚泓的身邊守候著他,這—等就蹉跎了好幾年的歲月,家人不斷催促他們的婚事,但他從來沒表態過,她也只能靜靜地等候著。
「瀚泓,到中昕科技大學去,你要搭飛機、高鐵,還是請司機開車?」
她一邊拿著準備好的西裝和領帶遞給他,一邊問道。不愧是董事長的專任秘書,連衣服都幫他準備得好好的。
他看看時間回答:「請司機開車好了,反正還來得及。」
「好,那一個小時後見。」
一個小時後,谷瀚泓和陳美芸一起坐上車子前住中昕科技大學。
這麼多年來,除了十年前他們一起去看過一次電影外,他真的就再也沒約過她,但是他一直都沒有女朋友,所以她也一直癡心守候著他。
沿途,谷瀚泓很少跟陳美芸談話,他的專注力都在這一份中聽科技大學厚重的財務報告和人事報告上,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程芯柔教授的名字。
程芯柔!
他當然不會忘記她,他們曾相愛過,可是她為了自己的前程,拋棄了他。那段時間,他幾乎生不如死,只能用時間來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