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先不說這個。」單茗無奈地捏捏拳頭。「那我吃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阻止我?」
「你還好意思說,」單茗要是不說,端木凌還不想和他算帳,現在他們就把話說個清楚明白。
「『日益月積』。」他涼涼地道出這四個字,單茗則心虛地躲開他的視線。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單茗還在嘴硬。
「是嗎?」端木凌不怒反笑,平日裡不笑的人突然笑起來反而令人覺得頭皮發麻。
「好了,好了,記名師兄,你別笑了,我招還不行嗎?」單茗舉雙手投降,開始招供。「那時,是你說那些藥不要了,要丟嘛,那我、我就想反正都是要丟的,不如,不如……」他愈說聲音愈輕,最後說不下去了。
「所以你乾脆就把它給偷了。」端木凌替他補充完整。
「什麼偷,說得那麼難聽,是拿。」單茗還要狡辯。
不想同他作徒勞的口舌之爭,端木凌又問:「那藥怎麼到了林夫人手裡?」
「林夫人,林夫人是誰?」單茗一臉疑惑,他可是真下認識什麼林夫人。
不過看端木凌的樣子,明顯是對他的回答不滿意,他努努嘴,只好說實話。
「我也不知道,本來我藏得好好的,有一天就突然不見了。」
「就這樣?」端木凌還沒完全相信。
「就這……」
本想就這麼矇混過去,但在端木凌冷冽的目光下最終還是不敢隱瞞。
「我承認,是我那天喝多了,就招搖起來,把那「日益月積」的功效胡亂吹噓了一番,誰知宿醉一醒,那藥就沒了。」
端木凌滿意地點點頭,從懷中摸出個小瓷瓶,丟給他。
單茗接過瓷瓶,趕忙倒出一顆指頭大的紅色藥丸,服下,正想鬆口氣,耳邊響起端木凌沒有起伏的聲音。
「別以為吃了藥就沒事了,你最好再運功逼一下毒。」
單茗一聽,急忙坐下來,盤好腿,開始運功逼毒。
趁著這個空檔,端木凌推著莫新柳住房間走去。
莫新柳還是想下明白,她也吃過端木做的菜,怎麼沒有中毒?如果糕點真有毒的話,那,那笑笑豈不是……
一想到這裡,她的臉色劇變,可是啞穴被點,嗯嗯呀呀說不出話來。
進房後,莫新柳指指自己的喉嚨示意端木凌快點解開她的穴道。
「你先答應我,我解開你的穴道,你不許亂叫。」
莫新柳趕忙像撥浪鼓似的點頭。
端木凌手一拂,就解開了她的穴道。
「綠豆糕裡是不是放了毒?」一被解開,莫新柳趕忙問。
端木凌點頭。
沒心思跟端木凌算帳,莫新柳放下懷裡的笑笑,蹲下來擔心地查看笑笑的身體,嘴裡不放心地詢問:「笑笑,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笑笑搖搖頭。「沒有。」
看她擔心的樣子,端木凌道:「別看了,笑笑沒事,他從小服毒,那麼點小毒哪會對他起什麼作用?」
這次莫新柳倒是一點就通,她倏地站起來,踮起腳,激動地拽住端木凌的前襟。「笑笑每天喝的藥裡面有毒?」
輕鬆地拉開莫新柳的手,端木凌表現得不甚在意。「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有從小服毒,長大了才能有很好的抗毒能力,況且,」他蹲下來,面對笑笑。「笑笑,綠豆糕是不是很好吃?」
不明白端木凌突然把話題轉到綠豆糕上,莫新柳撇撇嘴。「端木,你不要轉移話題。」
「我幹嘛要轉移話題。」蹲在地上的端木凌眼珠一轉。「我做的綠豆糕確實比娘做的好吃,對不對,笑笑?」
「嗯。」笑笑大力地點頭。雖然對不起娘,不過好孩子是不能說謊的。
「你是說我做的綠豆糕不如你是因為你在糕點裡面放了毒?」靈光一閃,莫新柳總算聽明白了。
難怪端木從來不許她吃他做的綠豆糕,要是她吃了肯定翹辮子。
「沒錯,」端木凌點頭。「在食物裡適當地放些毒,就能把它的味道更好地引出來。」
喔,這樣啊,莫新柳受教地點點頭。可惜她知道了也沒用,她對毒藥沒有免疫力,所以跟毒有關的食物她不能吃,更別說研究了。
莫新柳沮喪地低下頭。又想起件事,趕忙抬頭。「端木,你怎麼、怎麼跟單公子說我是你、你的……」最後這兩個字她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
「只有讓他以為我已娶妻生子,我師父才會放棄逼我娶那個女人。」
「哪個女人?」她咬咬嘴唇,有點不敢問下去。
「就是我師父給我定的未婚妻。」
「未婚妻?」莫新柳呆呆地重複,不知為何,她覺得心口悶悶的。
她不自覺地撫了一下胸口,她這是怎麼了?
「你也會有未婚妻?」
端木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今天的她怎麼有點怪。
「我師父一向是個隨心所欲的人,有一次,他救了一對夫婦,看人家的女兒可愛就擅自要求他們報恩,於是我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未婚妻,哼,天知道那時我才十三歲,那個女孩才十歲。本來事情過去了,他也忘了。可是不巧四年前,他收拾過去的東西時,正好發現當時訂婚的信物,一查,發現那個女孩沒有成親,就非要我履行那個婚約。我不肯答應,他一氣之下就離開了柳谷,到現在也沒回來。」
「那你為什麼不娶她,她不好嗎?」莫新柳有點酸溜溜地說。
「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又怎麼知道她到底好下好。況且她好不好關我什麼事。」端木凌理所當然地說。
聽了端木凌最後那句話,莫新柳不禁心情大好。
「不會吧,你們是未婚夫妻,怎麼會從未見過面?」
「有什麼奇怪,那個婚事本就是我師父的戲言,拖到現在是因為那個女人一直沒嫁,我師父又拉不下臉來。」
「那她豈不是也很可憐?」一個女人過了年齡還不嫁人只會招來種種閒言閒語。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去娶一個素下相識的女人羅。」端木凌對她的同情心很是不屑,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