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哈……哈哈……」她眨了眨眼,傻笑兩聲。
他兩眼一瞪,林菱心虛地偷偷往後退了半尺。
「呃……這個……我……」
「怎樣?」他冷聲催促。
「我……不知道……」林菱尷尬的道。
他就知道。
歐陽青臉色難看的瞪著她,又瞄了眼那因失血過多、倒在地上快昏倒的小男孩,和那位長得像洋娃娃的漂亮小女孩。後者一臉無辜地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望著他,浮在半空中的那個大麻煩也是。
「歐陽……你幫幫他們嘛……」林菱小小聲的哀求。
歐陽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半晌後,他認命的回身,揮手招來跟在後頭的木管家,面無表情的吩咐道:「將這兩個小孩子帶進去,順便打電話叫王醫生過來看看。」
「是。」木管家點頭,忙要下人將兩個小孩子帶進屋裡。
「哇,太好了!」林菱喜形於色,忍不住露出笑容,對小女孩揮揮手。歐陽青一回頭,她趕緊縮手摀住小嘴,不敢太過囂張。
※ ※ ※
「還好,只是皮肉傷而已,沒什麼大礙。」王醫生收拾好醫療器具後,來到門外對木管家說:「小孩子恢復得快,過兩天應該就沒事了。」跟著他又交代了一些該注意的事,像是傷口不能碰水,三餐後要按時吃藥……等等。
「謝謝,我會注意的。」木管家點頭,吩咐司機送醫生回山下診所並拿藥,然後進房裡去看看情況。
一進入房裡,木管家就聽見小女孩甜甜軟軟的聲音,奇怪的是,她似乎不是在對著少爺說話,而是少爺身旁空無一人的地方。
「我和小哥哥是孤兒,本來住在孤兒院,上星期有一對夫婦來到院裡,收養了我和小哥哥……」小女孩抱著染血的兔寶寶,看看躺在床上昏過去的男孩,「可是他們是壞人,小哥哥聽到他們說要把我們賣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所以我們才偷跑出來。」
「啊,剛才那兩個人是人口販子嘛,你看啦,被他們跑掉,不知道還有多少小孩會被誘拐騙去賣。」林菱怨怪的瞪他。
歐陽青懶得理她,垂首問小女孩:「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黃柔。」她漾著笑顏說:「黃色的黃,溫柔的柔。」
「他呢?」
「小哥哥叫黑漠軍,黑色的黑,沙漠的漠,軍隊的軍。」
林菱一聽不禁好奇的問:「你和他不是兄妹嗎?」
黃柔搖搖頭,乖乖地回道:「不是,小哥哥和柔兒不是兄妹,我們只是一起被收養而已。」
「那你幹嘛叫他小哥哥?」她一臉好奇。
黃柔又看看床上的人,確定他沒醒過來,才小聲地說道:「因為小哥哥不肯讓我叫他阿軍。」
咦?好熟悉的感覺喔。林菱一聽不禁這樣覺得,不一會兒便想起,對了,旁邊這個冰塊也是嘛!
她一臉不以為然的瞄瞄身旁的歐陽青,在心裡咕噥著,他也是不肯讓她叫他阿青,男孩子還真奇怪,讓人家叫一下又不會死,她們這樣叫是顯示親切感耶,拉近彼此的距離啊,哪知道這些男孩子的反應都好像是被狗咬到一樣,死不肯讓人家這樣叫他;歐陽青這樣,這個小男孩也這樣。
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後,林菱越發覺得和黃柔十分投契。更加喜歡她了。
林菱露出甜甜的笑容,拉著歐陽青的手,借花獻佛、擅做主張的道:「柔兒,你放心,這個大哥哥人很好喔,你們放心的待在這裡,他不會讓那些壞人把你們抓走的。」
歐陽青突兀地轉頭看她,一臉不悅。
這個愛惹麻煩的女人,他何時答應過這件事了?
「真的嗎?我們真的可以留在這裡嗎?」黃柔聽了,睜著水汪汪的大眼,轉頭渴望地看著歐陽青。
他皺眉,才想要開口拒絕,卻見林菱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拉著他的手臂,張嘴無聲的哀求。
歐陽,拜託啦,求求你……
瞪著死抓著自己臂膀的林菱,半晌,他勉為其難的點頭答應。
第七章
叩叩叩──
「進來。」
木管家捧著文件資料開門進來,「少爺。」
「查到了嗎?」歐陽青抬首問他。
「是。」木管家將那些文件遞上前,「他們的確是孤兒院的院童,一星期前被一對朱姓夫婦收養。不過,那對朱姓夫婦給院方的資料是假造的,警方循線而去時,那間公寓早已人去樓空。」
歐陽青翻看那些文件,「關於這兩個小孩子,院方怎麼說?」
「黑漠軍十歲,是個沉默寡言的小孩,不常惹事,十分聰明,學校成績平均都在九十五分以上。黃柔七歲,可人善良,乖巧貼心,她之前曾三次被人收養,但每次都出問題,好像是她三天兩頭就會偷偷跑回孤兒院。」
「為什麼?」
「她說是想要回去看小哥哥,後來院方看這兩個小孩子感情如此好,也就不勉強,而且盡量安排他們被同一個家庭收養。孤兒院方面是希望如果我們要收養黃柔的話,能夠連黑漠軍也一起。」
「還有沒有其他問題?」他喝了口茶,繼續瀏覽文件。
「沒有,老爺在商界信譽良好,院方知道是歐陽家要收養他們,十分高興。」有錢什麼事都好辦,這是木管家來到歐陽家做事的這幾年來最深刻的領悟。
「父親有說什麼嗎?」他象徵性的問了一下。
「老爺說只要少爺高興就好。」
歐陽青合上文件,吩咐道:「請林律師把該辦的手續辦一辦,幫他們兩個轉學到學區內的學校。」
「是。」他點頭,轉身告退。
「木叔。」歐陽青忽然叫停他。
木管家停下腳步,狐疑的回過身來,「少爺,還有什麼事嗎?」
「沒……沒什麼。」他頓了一下,清了清喉嚨才尷尬地說:「我只是想說謝謝你……」
木管家有些受寵若驚,錯愕地呆了一下,數秒後才回神,平復激動的心情,找回應有的鎮定微微頷首,卻掩不住眼底的淚光,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