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被用挑釁的眼神伺候。
而那時當項茗走遠後,他笑了。
因為她的高傲以及不服輸像極了二妹,讓他有種親切感,加上他沒什麼脾氣,所以毫不在意。
但自從那次以後,他開始覺得他的附近,多了她。
或許項茗是個挺標緻的女孩;或許她在學校十分活躍、引人注目;也或許是她的挑釁成功,使得一向獨善其身的他,開始意識到身旁有這麼一個人物的存在。
更或許,是她真的挺長在他周圍出現……
而等他開始意識到她,她又有其它的動作——
喂,言少楓,一起吃飯。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好像是幾次的考試讓她抱走了第一名,她心理比較平衡以後,她對獨行俠的他起了興趣,常跑來找他講話、抓他一起去吃飯。
他鮮少遇過這樣大膽直接的女孩子,雖然他不太清楚她這樣的舉動是出自於怎樣的心態,但他竟一點也不覺得反感,於是便由著她去。
他默默的揣摩她的心思,靜靜地看著她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的事情,任由她逼他回答。
這是所謂倒追嗎?
每當他這樣想著,便會將這樣的猜測否決——他哪,言少楓,多麼沉悶又無趣的人,她或許是對這樣一個木頭人感到有趣,但是不會長久的。
而有一天,她問了——
「喂,言少楓,為什麼我很沒有禮貌地抓你出來吃飯,你從沒有拒絕過?」
在快餐店的隊伍中,他倆不同排,一邊前進,她一邊問著。
「我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他看了她一眼,淺笑著回答。
事實上,他從來沒有想過之所以答應她的理由。畢竟她是他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有這樣舉動的女孩。
而她聽了這個回答後,抿住了唇,頭微低著沒看他,半晌後才開口,聲音十分細微的,有些想要暗示什麼的強調著: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他看向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稍微察覺到她不自在的情緒。
「那麼……妳希望得到怎樣的答案?」他於是問了。
她又沉默了一陣。
突然,她抬起頭直直地看向他,有些沖地說道:「你、你覺得我配不上你嗎?」
他一愣,好一會才明白她的意思,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的意思是,她喜歡他?
這樣一個活躍的女孩,喜歡這般無趣的他?
他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判斷自己的感受,只知道自己是有些驚訝的。
「你……在想要怎麼拒絕嗎?」她似乎有些惱了。
拒絕?
他不想拒絕的……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又開口了,「我這個人直來直往慣了,不在乎你拒絕,你有話就……」
「不,我在想該如何答應。」他打斷她,完全沒經過思考的,這樣一句話便從他嘴裡冒了出來。
該如何答應……這或許是他這一生說過最得體的話了。
然後,那時候的她,笑了。
一個淺淺的、有些羞怯的笑容從她的唇邊滑開,有別於以往的自信和能幹,但在她唇邊綻放卻是那麼的漂亮。
那是他看過最美的笑容……
然後,他們交往。
在她那清脆好聽的聲音中,他不再是那個被她有些凶巴巴地喊著的「喂,言少楓!」,他變成了「欸,少楓……」。他開始深入地認識她,知道她的一切,開始成為唯一知道她心底想法的人……
言少楓緊緊握著方向盤,任由過往的記憶在腦中盤旋。
三年了,時間過得怎麼這麼快?
如果他們沒有分手,不知道又是怎樣的一對?
項茗是那個聰明,她一定是知道兩人不合適才會提出分手的。
所以這三年他沒有試圖連絡她,也沒有特別希望得知她的近況。他知道憑他改變不了她的決定,她是那麼的固執又自信啊……
而他又何嘗不知道感情是不能強求的呢?
但他真的很想知道——
她,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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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在一向只有簡單幾樣菜色可以選擇的餐桌上,言幼榕有些驚訝的發現:她的妹妹們,不是每個都像她一般明理又鎮定的。
當她在飯桌上無意提起她所聽到的,有關項茗第一天上任所發生的一些事情,三妹和四妹同時瞪大眼睛然後尖叫:
「什麼!那個女魔頭又回來了?」
然後,餐桌旁的高腳几上,那盆管家早上才插的生花頓時花瓣葉子全數飛濺,頓時落英繽紛,葉花飄飄。
管家任勞任怨地彎下腰撿拾,一邊好心地提醒兩個主子:「小姐啊,您們這些話可別讓少爺聽到了。」
唉,這樣的情景他早就習慣了……
反正這些花早晚也會謝的,算了算了……
「大哥還不知道那個女魔頭要進revere吧?」初桐問著。
幼榕攤開報紙,一邊回應道:「大哥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可妳們兩個在大哥面前可別胡亂批評哪,大哥一向不喜歡聽人家在背後評斷是非的,而且我覺得他似乎對項茗還有些……」
「舊情難忘嗎?二姐我求求妳不要這樣告訴我!」初桐摀住耳朵哀求。
「我是沒有看過那個叫項茗的,也不知道她是怎樣的人,我的抱怨其實也不是衝著她來的,我只知道我們家已經不能再承受這樣的破壞了!」小梨真心誠意地哀嚎著。
幼榕靜靜地端起咖啡杯,輕啜了口。而內心,也是在歎息。
這……其實也不能怪妹妹們這般反彈啦。
她們不全然是衝著項茗來的,她們只是實在不希望再看到常常像是靈魂出竅的大哥。
大哥在那一陣子看起來跟平常沒有太大的差別,吃得下飯,笑得出來,該做的事情也會做——然而,這就是問題所在。
家裡的植物,陽台上的、庭院裡的,幾乎都是大哥栽種的,也一直是他負責照顧——該多久澆一次水、水量要多少、是不是該修剪了,都由他全權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