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氣好大,他的「火氣」更大。他現在所做的事不是因為熱情,而是因為衝動,因為征服欲,這無助於消除她內心的恐懼,反倒使她的恐懼加深。
她並不怪他,她知道他之所以這樣,完全是因她而起……
忽然,她感覺到下腹部及大腿一陣抽緊、疼痛,而以她多年的經驗,她知道那是……
這次,不是騙人的,「那個」是真的來了。只是,此時是來得正是時候,還是真不是時候呢?
「好痛,不要……」她推拒著他。
他像是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執意的索求。
當他的手往她兩腿間一探,她整個人一震。
「平之,不要!」她大叫一聲,猛地推開了他。
她動作迅速到讓人無法反應,一跳下床就衣不敝體的往浴室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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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之坐在床上,身體還有著衝動,但情緒已比方才冷靜許多。
他沒醉,他只是藉酒裝瘋。一直以來,他在她面前保持溫柔好男人的形象,他希望自己在她眼中、在她心裡,是完美的。
婚前,他尊重她;婚後,他也耐心等待。但他終究是個男人,不論他多麼想維持那完美的形象,最後還是……
該死!他是被誰詛咒了嗎?否則怎麼會如此……前一段婚姻以離婚收場,那是因為他意氣用事,而對方另有意圖。
這一段呢?他已是思想成熟的男人,是真心想跟她結婚而結婚,難道最終會因為「房事擺不平」而……
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不願意跟他結合?他有傳染病嗎?跟他發生關係,會危害到她的健康嗎?
或是她對他的愛,還沒有強烈到將身心都交付給他?如果真是這樣,她為何要答應他的求婚?
想著想著,他越覺懊惱沮喪——
此時,浴室的門開了,她已穿好剛才在拉扯掙扎之中變得凌亂的衣物,神情畏怯不安的走了出來。
他沉默不語地看著她,那眼神犀利得像是切生魚片的利刃般。
「平……平之……」她怯怯地、囁囁地道:「抱歉……」
他依舊不說話,只是神情嚴峻的望著她。
「我……我那個……」她怎麼說得出口?來了一星期的月事,現在又來了,她怎麼說得出口?
「過來。」他沉聲。
她一怔,「啊?」
「或者要我過去?」他說。
還沒反應過來,她看見他已下了床,並大步地朝她走了過來。
她心頭一震,害怕得幾乎要衝回浴室,然後將自己關起來。
他的表情好可怕,他的聲音冷得像是嚴冬的北風……他冷冷的看著她,像是要將她大卸八塊似的。
他走到她面前,猛地將她拉進懷中,低頭便要吻她。
「不要!」她驚叫一聲,「今天不行。」
他濃眉一糾,「今天不行?那明天就可以嗎?」
「明……明天也不行……」她囁囁地道:「我……我那個來……來了……」
她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抖……不,抖的何止是她的聲音。
他目光一沉,「又來了?」
又是那個來了?她就沒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說了嗎?
「我……」
「就算你不想跟我做,也不要用這種騙三歲小孩的謊話來騙我。」他唇角一勾,冷然一笑,「你在侮辱我的智商?」
「不……」她知道他這次是真的被惹惱了,因為他用前所未有的嚴厲口吻質問著她。
「如果我沒記錯,女性的月事最多也一個星期可以結束,不是嗎?」
「平之,其實我……」
「是真的嗎?」他直視著她,「你敢對我說「隨便你檢查」這句話嗎?」
她一愕。隨便他檢查?天啊!那多丟臉、多尷尬……
「平之,對不起,這……這次……是真的。」她小聲地道。
聞言,他臉一沉。
「你的意思是……上次是假的?」
「啊?我……」她一臉心虛,不知如何辯駁。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壓抑住怒氣,輕輕的將她推開,轉身走回床邊,撈起了丟在地毯上的睡袍穿上,然後走向房門口,打開了門……
實乃一怔,急問:「你去哪裡?」
他沒有轉身,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沉默了幾秒鐘,他冷冷地丟下一句——
「我去書房睡。」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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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王子飯店飛翔廳。
今天是伊籐坊創業三十週年的酒會,他們夫妻倆應邀參加。這是實乃在跟平之結婚後,第一次相偕出席公開的活動。
雖然還是新婚期,但他們的關係已經幾乎降到冰點。
一氣之下到書房睡覺的他,已經半個月沒回到他們的房間睡。
第一天是因為鬧僵了,第二天他則以有公事要處理為由待在書房睡覺,而接下來……他就沒再回來。
儘管他們一起吃飯,但他們在餐桌上幾乎不交談,活像是結婚多年,再無交集的一對夫妻。
多麼可悲,他們是新婚夫婦啊!
都是她的錯,她沒詳細評估自己的狀況便答應了他的求婚;與他結了婚之後,又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恐懼。
是她一逕的以可笑的借口拒絕他,才會激怒他。她是如此的愚蠢且膽小,她根本不配擁有他這樣的男人。
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嗎?她根本不該答應他的追求,更不該跟他結婚嗎?
看著他優雅、沉穩且嫻熟的應酬著那些她從來都不認識,如果不是跟他結婚,根本一輩子也接觸不到的那些陌生人時,她深刻的發覺到自己跟他是如此的不同。
「嫂子。」突然,有人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下,而那是平之的位子。
她轉頭一看,發現落坐的是矢田,平之的好友。
「矢田先生……」
「叫我矢田就行了。」矢田一笑,注意到她雖然微笑著,眼底卻有著憂愁。
「怎麼了?」他直言問道:「你看起來心事重重,平之也是。」
一下就被人察覺到他們夫妻之間有些異樣,她覺得很尷尬。
「很抱歉,我這個人心直口快,大概是因為我跟平之已經太熟了。」他凝視著她,「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嫂子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