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茫然地瞪著他的背影,發現自己越來越弄不懂他了。
或許,她從來就沒有懂過他吧。
「來吧!」陸孟樵推開大門,自然的回頭對她一笑,向她伸出手。
像是已經忘記了她剛才的拒絕,忘記了兩個人僵持了兩周的冷戰,他的灰眸裡彷彿閃爍著興奮的光彩,讓她看愣了。
「嗯。」帶著幾分猶豫,張露芬發現自己怎麼也無法再次拒絕他的笑容與伸出的大掌,這次,她毫無異議的將手搭上了他的。
他的手掌又大又溫暖,握著她的時候,總是讓她好有安全感,好像只要讓他牽著,不管要到哪裡去,她都不會害怕。
難道是因為這樣,她才會那麼忍受不了他的欺瞞,還有他差勁的生活習慣嗎?張露芬傻傻地跟著他走進屋子裡,卻理不清腦海中紛亂的思緒。
「我才剛把這棟房子買下來,很多東西都還沒有整理,不過,房子裡已經有水有電,也有一些基本的傢俱了。」陸孟樵夢牽著她往前走,絮絮叨叨地說著。「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不喜歡,所以很多東西都還沒有買。」
「你買下這棟房子了?」她傻傻地覆誦著,好一會兒回不了神,只能任由他將她帶進房子裡。
她最先看到的是有著良好采光與大片白牆的寬敞客廳,屋內並沒有多少傢俱,角落堆著幾隻紙箱,乾乾淨淨的,彷彿天天有人來打掃一般。
但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買下這棟房子?
張露芬一邊打量著,一邊想,如果陸孟樵買下這棟房子,又怎麼可能保持得這麼乾淨?
而且,他又怎麼可能在台灣實產?她雖然從來沒有問過他,但也瞭解他的工作重心從來不在台灣。
這情況看在一心想結婚的張露芬眼中,並不是不在意的,也因為這樣,她越來越不敢想像她和陸孟樵兩個人的未來。
「嗯,我從來沒有問過你願不願意離開台灣,後來我想,如果是我來台灣呢?如果是我在台灣住下呢?你會喜歡這棟房子嗎?」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她一愣,「你怎麼能夠住在台灣?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如果是,那這個玩笑會不會開得太大了?她可不敢想像自己能不能承受這樣的玩笑啊!
他又怎麼能總是給她錯誤的期待呢?
「如果我說我是為了你呢?」他握著她的手微微收緊,但絲毫沒有弄疼她,只是緊緊握著,藉此表明他不願意放開她的心情。
「怎麼可能!」張露芬不假思索的反駁。
「為什麼不可能?!」陸孟樵有些氣急敗壞地道。
他發現自己根本搞不懂小露心裡想些什麼,像他當初也不懂她為什麼要發那麼大的脾氣,又為什麼兩個星期來都不願意接他電話。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躲我,不要再問避了?」
「我哪有躲你!是你根本連通電話也不願意打不是嗎?是你從來都不認真啊!」張露芬尖叫,氣惱得連臉頰都泛紅了。
「我怎麼可能對你不認真?我根本沒有多看過別的女人一眼啊。」
「你哪有對我認真?」她握緊拳頭,委屈得幾乎又要落下淚來。「你如果是認真的,為什麼會連通電話都不願意打給我?為什麼?你說啊!」
「我有打啊,是你從來不接!」陸孟樵忍不住低吼。
「你騙人,我不要聽!」她抽回手,摀住耳朵,執意背過身子不看他。
「小露!」他伸手想要拉住她。
「我不要聽啦!」張露芬察覺他的企圖,一個彎身避過了他的大掌。「好了,我不要再待在這裡,快送我回去。」
「我偏不,我已經讓你逃了太久了。」陸孟樵忍不住氣惱,一點也不想要就這樣放走她。
他已經維持「禮貌」維持得太久,她的逃避早已讓他失去耐性,他不想也不願意再忍耐、再等待了。
「你難道就不能跟我好好談嗎?」
「陸孟樵,你是惡霸嗎?還是你想要綁架我?你說啊!」被逼得急了,她不白凵覺變得咄咄逼人。
「如果綁架你能讓你回心轉意,我會那麼做!」
他懾人的氣勢讓她一愣,不由得倒退一步。
「你……你是什麼意思?」
「這個意思!」他猛地一個跨步,拉住她的手臂,一個使勁便將她扯進懷中。
她的鼻尖先是狠狠撞上他的胸膛,隨即雙腳突然騰空。
「啊!你要幹什麼?」她驚慌失措的大叫。
眼前只看得到他的背,她整個人嚇傻了,只曉得自己被他扛在肩上,不知道他要帶她到哪裡去。
尾聲
直到一陣天旋地轉,張露芬被拋上床鋪。
「陸孟樵!」她花容失色的尖叫。「你到底要幹什麼?」
她才被拋上床,一道帶著溫熱的重量旋即壓上她。
「我決定了,在你願意跟我好好談之前,你別想走出這個房子。」陸孟樵將臉湊向她,幾乎碰上她的鼻尖。
他高深莫測的臉上看不出情緒,說出的威脅卻讓張露芬心中一悚。
她絲毫不懷疑他真的說到做到!
她顫巍巍地想往後縮,卻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密密實實的壓制在床鋪上。
他溫暖的氣息與熱燙的軀體勾起了她的回憶,讓她的語氣不自覺變得軟弱。
「你怎麼能這樣?快放開我……」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彷彿耐性已經用光了,陸孟樵的口氣蠻橫了起來。「如果不這樣,你不知道又要躲到哪裡去了。」
「我、我哪有躲?」她還想掙扎,慌張地想要逃離這樣親暱的情境。
「你的確是沒有躲,但是你也從來不打算面對,不是嗎?」
「我……」她仍作困獸之鬥。
第一次那麼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決心,她知道,在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前,他是絕對不會放開手的。
但是她呢?她真正的想法又是什麼?
張露芬腦中一瞬間掠過許多念頭,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逃,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就這樣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