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確定的事,一切都難說。」她努力保持聲音的平穩,不洩漏任何發抖的跡象。
「如果孟知遠不幫忙,你是不是會去找其他男人,就是不找我?」他過度冰冷的語調,聽起來竟然有點脆弱。
她感到意外的轉回頭,正好迎上他壓下的嘴唇。
四片唇、兩顆心,重重地碰在一塊。
激烈的心跳聲,聽在她耳裡像五雷轟頂。
天啊!他這是在吻她嗎?
這個在她嘴裡翻攪的人,是那個跟她有一輩子交情的樓允泱嗎?
地啊!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這種吸吮,對沒經驗的她會不會太刺激了?
腦中轟轟作響,她無法思考太多,連基本的感知能力也只剩下觸覺。
她只知道樓允泱很用力地蹂躪她的嘴唇、很用心地引誘她的反應。
光是要應付他高段的技巧兼記得呼吸,就耗去她大半精力,即使他已經鬆開她的唇,她仍需要一點時間重新讓神經運作。
「找我吧,我現在可以教你任何你想知道的。」
或許是聽覺尚未完全恢復,她覺得他話中依稀帶著祈求的味道。
她眼神迷濛地望向他,沒有任何表示,他的頭又傾了過來。
他是故意整她的嗎?
沒有人告訴他,那種色情的吻法會讓人窒息嗎?
這是在她大腦缺氧前,唯一的意識。
在她擔憂性命安全時,樓允泱不再滿足於唇齒間的交融,他想要更多,更多可以絆住蘇雅茉的籌碼。
他順著線條滑下,停留在她香膩的肩頸,用力吮出斑斑紅點。
「嗯……呃……痛……」她慢了好幾拍才反應,不解地扳住他的臉。「你在做什麼?」
樓允泱沒說話,低頭又是一陣猛力攻擊,打散她好不容易凝聚的理智。
不安分的手探進她寬鬆的睡衣內,沉迷地向上描繪她溫潤的身軀。
暢行無阻的手感,讓他詫然抬起頭。
「你沒穿內衣?」他一臉受到打擊的樣子。
蘇雅茉神智渙散,呆呆回答,「洗完澡在家,為什麼要穿內衣?」
「你從以前就有這種習慣?」他說話困難。
更清醒的她,有條理的回話,「從青春期開始,我就這樣做了。研究報告也說,不宜長時間穿戴胸罩。」
她一說完,他臉色詭異地咒念了幾句,她來不及聽個真切,下一波攻勢就襲了過來。
蘇雅茉試著在他挑起的情潮中,拉長沉溺前的清醒時間。
她使勁捧起埋在她胸前的頭顱,正眼對上樓允泱情慾氳氤的眼眸,即使她神經再大條,也曉得他這副樣子是什麼意思。
她妥協了,反正對樓允泱,她向來沒有說不的機會。
「遲早都會發生這種事,我是無所謂,不過,我有我的堅持。」她得先申明清楚。
她話裡的不以為意,讓樓允泱蹙起眉頭。
努力對抗生理反應的她沒注意太多,只想趕快把話說清楚。
「我堅持安全性行為,如果沒有保險套,抱歉,我們得喊停。」她第一次紅著臉說出店裡的招牌台詞,羞得她差點想用枕頭悶死自己。
這句話,絞死了他飛揚的眉。
「你是故意的!在這屋裡我上哪變出那東西!」他咬牙忍耐。
天曉得男人在這當頭打住,是多傷身的事呀!
「我沒有。」她很委屈,她不過是想以身作則罷了。
樓允泱熱情的臉慢慢降溫,恢復先前冰冷的樣子。
「你非要孟知遠不可嗎?」他很低很寒的問。
「知遠?跟他有什麼關係?」她一個字都聽不懂。
他面無表情地離開她身子在床沿坐下,心情煩亂地掃開床頭櫃上的雜物。
「為什麼我就不行……」他背對著她沙啞低喃。
在她眼中,他到底是什麼?
他希望在她心中,他是什麼?
看著他原本俊挺的肩膀現正乏力垂下,蘇雅茉無端感到罪惡感。
她是不是說錯什麼話,或是做了什麼事傷害到他了?
「你沒事吧?」她關心的搭上他的肩。
他很快閃開。
「如果你要維持你的貞操和堅持的話,現在最好不要靠近我。」他冷聲警告。
「可是……」她不放心地接近。
樓允泱偏頭瞪她,詭譎複雜的眸色讓她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的眼底有慾望、有憤怒、有委屈、有傷心,太多的情緒,讓他深邃的黑眸顯得晦暗不明。
見到她的遲疑,他的受傷更深了。
他不知道他在期待什麼,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只知道他要蘇雅茉一直在他身邊。
她不一定會如他所願。
這個想法讓他急得想去填補或掩飾他的不安。
失焦的目光隨意瞥向地上那些被他掃落的東西,一個刺眼的大紅布盒抓住他的視線,耳邊依稀能聽到那極緩、極詭異的女聲。
樓允泱像是觸電般,一把攫起地上的紅盒子。
打開盒子後,他的嘴笑開了。
那個鬼娃娃說得沒錯,這東西總是會有需要的時候。
再度回頭,他笑得春風得意。
「現在你又沒有選擇權了。」他揚高手中一個小小扁扁四方的紅色包裝。
蘇雅茉納悶地看向他手裡的紅布盒,記憶慢慢浮現。
那個俗麗的紅錦布盒,不就是上次她同學在伊苑塞給他的嗎?
眼珠子再看回那個小小的正方形,想起同學的特殊興趣,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今晚應該不好過了……
*** *** ***
凌晨的薄光中,樓允泱靜靜反省著。
他的手指戀戀地撫著身旁那張細淨的素顏。認識蘇雅茉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她。
她不美,比不上他交往過的眾多佳麗,但,是這股清淡的味道讓他的手指離不開。
未曾染燙的發,漆黑柔順;從不上妝的臉,細緻光滑;身軀上每一吋肌膚都嬌嫩得教人想咬上一口。
看到她白皙肌膚上的點點紅跡,他饜足地笑彎了眼。
他從不知道,原來他是如此渴望她。
非得等到危機出現,他才發現自己非常害怕失去她,害怕到要無所不用其極地綁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