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比我還瞭解她,我真的很失敗,枉費我跟她生活了這麼多年。」嚴齊又歎了口氣,一臉懊惱著。
「以後你多得是機會瞭解她,不過等她醒後,你可能得花費一番心力。」
「大概吧。她受了重傷時,還自以為是的要讓我跟大小姐百年好合,可見她心裡的障礙一直不曾消除。」
嚴齊以為她願意再次跟他歡愛,是因為她已經明白他愛她的心意,沒想到他還是做得不夠好。
「嚴大哥,別什麼都不說,那樣你和大姊的感情不會有任何進展的。」
「你自己還不是悶葫蘆一個。」跟余閱談過後,嚴齊的心情好了不少,總算可以看清楚許多的盲點。
「嚴大哥,雖然我平常話不多,但我今天可是說足了一整年的話,以後要叫我再多說什麼,可是很難的。」余閱立刻回敬了嚴齊。
嚴齊苦笑著。「余閱,你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小舅子,剛剛是我失言,你以後可要多幫我美言幾句呀。」
「這還差不多。」余閱再看了爐火一眼。看來他總算把老是惹麻煩的大姊給嫁出去了。以後,他就可以少煩惱一些,多花一些心思在懸壺濟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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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齊小心翼翼地端著余閱熬煮了一個時辰才煎好的藥,走進余恩的臥房裡。
由於余嬸去準備晚飯,這房裡就只有他和她了。
他將藥碗擱在床邊的小茶几上,撩袍在床沿坐下。
「余閱說你該醒了,你怎麼還沒醒?」他伸手撥了撥她額際上的髮絲。「余閱說,要小心別讓你發熱,一發熱就表示傷口感染,一感染可就不好。」
彷彿應和他的喃喃自語,那長長的眼睫動了動。
「不管你聽得見聽不見,我都要告訴你,等你好起來,我請我爹正式向你娘提親,請兩位老人家為我們挑個黃道吉日,我們拜堂成親吧。」
眼角緩緩滲出滴滴淚珠,他的心跟著焦急。
「很疼嗎?余閱明明說加了止疼藥,讓你的傷口不會那麼疼的呀!」
眼睫掀了又掀,她終於從混沌中緩緩清醒過來,看見了那張在夢裡進進出出的剛正大臉。
「你怎麼哭了?」她動了動左手,眉頭卻擰成小小山峰。
「別動!你的手臂受傷了。」他急喊出聲。
她意識過來,換了右手,碰了碰他的臉頰。「你怎麼哭了?」
他這才感覺到頰面濕涼涼的,他用手背抹去那濕意。「我不是哭,我是剛剛去洗臉。」他尷尬地解釋。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那明明是眼淚,雖然她傷口難受,但腦子還是很清楚知道。
她早醒來一會兒了,聽到他的聲音,才又把眼睛閉上。她的思緒從那場混亂中漸漸回到現實,一切都是她的錯吧?
「什麼都不要說,我先扶你起來喝藥。」
他輕手輕腳的挪動她的身體,讓她能夠舒服的將背靠在他的胸口,她也很配合的將一碗烏黑黑的藥全數喝盡。
「藥很苦吧?」他擱下碗,從袖口裡變出了一顆糖,放進她的嘴中。
她嘴裡含著糖,小聲地說:「不苦,一點都不苦。」在他的懷抱裡,一點都不苦。
「你怎麼這麼傻!」他歎了口氣,不過沒有歎出聲。
「又說我傻?」她依舊將小臉枕靠在他的胸口上,連動都不想動。
「你明知那一刀是陷阱,為什麼還要擋?羅老爺的手下不會傷我的,要真傷我,我也可以自己應付。」他側看著她,打算等她嘴裡的糖吃完,就讓她躺下休息。
「我是償還大小姐的,這叫血債血還,一人做事一人當。」她唇邊漾起一抹笑。
「你還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我們大家都擔心死了?」
「有餘閱在,怕什麼呢?余閱一定不會讓我死的。」
看她說得雲淡風輕,他想生氣卻無法生氣。「我不准你拿性命開玩笑,以後也不准你擋在我的面前。」
她看著自己裹著白巾的胸口,沒有回應他的霸道,反而問:「羅老爺和大小姐呢?他們應該沒有再為難你吧?」
「他們昨天就回羅家莊了,不會再來了。」
「嚴齊,你真的不用顧慮我,也不用對我負責,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很感激,你去找大小姐吧。」因為受傷讓她的話不夠堅強,反而有種可憐的委屈。
聽她這麼說,他沒有生氣,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挪動她的身體,讓她平躺在床上,而後自己也跟著躺上床。
「你幹什麼?」她不解他的動作。
「我為了照顧你,一天一夜沒睡,你睡進去一點,讓我躺一下。」他對她扯起無賴似的笑臉。
「那你回你房裡休息呀。」以往她要是這麼說,他一定會跟她反駁澄清到底,可是這會他卻是躺上她的床?
「不要,我想跟你說說話。」他替兩人蓋妥被子,側看著她的臉。
「我是病人,我要休息,你回你房裡去。」她微微扭捏,因為傷口,讓她不得不平躺著,只能任他看了。
「你儘管休息,我說我的,你放心的睡。」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不是挑情而是輕柔的安撫。
就是知道她已經睡太多了,才敢放心多說些話,要不然任她胡思亂想下去,就算醫好了她的外傷,恐怕她的內傷會更加嚴重。
「你……」他幾時變得這麼會耍賴了?
他緊緊依靠在她沒有受傷的右側,他這個向來不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只能用他自己的方式,說出心裡最深的眷戀。
「還記不記得你十歲那年,你為了抓雞卻抓到了池塘裡,結果被余嬸痛打了一頓?」
「當然記得,那次被打得好慘。」痛到她想忘都忘不了。
「我那時怕你挨打,所以躲在你家的門廊上,想找機會幫你說說好話,結果卻聽到了不該知道的事。」
她抽了一聲氣。「你那時就知道我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