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坐好。」黑鷹跳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冰雪,扭頭向她咧嘴笑了笑。
「那該死的肥頭魚敢耍我,看我不宰了它!」
就在說話時,河水忽然掀起浪花。『突突』數聲,幾條大魚翻著白肚皮蹦上了岸,摔落在雲珊的面前。
「來者何人,請現身!」黑鷹對著山林喊,同時翻身跳到妻子身邊。
「哈哈哈,蕭大哥久違了!」
碧山秀水同出現了一白一紅兩條身影,他們踏冰踩礁,疾速越過河流奔來。
「飛狐!」黑鷹驚喜地喊聲立刻被更為熱情的歡呼掩蓋。
「師姐──」雲彤呼喊著跳到岸上,抱住了雲珊。
「彤兒?彤兒!」雲珊同樣欣喜地抱著她。「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是飛狐,是他帶我來的!」雲彤興奮地指著站在黑鷹身邊的飛狐。
雲珊看看面色紅潤,健康漂亮的師妹,立刻轉身對飛狐屈膝行禮,感激地說:「飛狐大哥,劍鋒已跟我說過你和柳樹莊的事,謝謝你把雲彤照顧得這麼好!」
飛狐抱拳還禮,可還沒等開口,雲彤又撲到她師姐身上了,她實在有很多話要對師姐說。「師姐,要是沒有他,我肯定活不了,也見不到師姐了。l
「是啊,彤兒,師姐沒照顧好你,讓你吃苦了。」雲珊攏攏她的頭髮,眼裡泛起淚花。「找不到師姐,你哭了嗎?害怕了嗎?」
雲彤靠在她懷裡,吸著鼻子說:「是的,我哭了,也好害怕。幸好飛狐在,他是老狐狸,但也是好人,他陪我找你、找八煞,還陪我睡覺……」
那頭的飛狐一聽,急了,一把將她撈過去。「哦哦,這話可不能這麼說。」
「為什麼不能?你是陪我睡覺啊。」雲彤不明就裡地問。
「哈哈,我們先進去了。」看出飛狐的狼狽,黑鷹提起魚桶,拉起妻子往木屋走,而自他們身後傳來的對話更讓他倆相視笑了起來:可憐的飛狐大俠!
「乖乖……」飛狐手足無措地低聲說。「咱們的事你不該對外人說。」
「師姐不是外人!」
「那也不能說,你想讓你師姐劈了我嗎?」
雲彤明亮的大眼睛閃著安慰的光。「不會的,我師姐心可好呢。」
飛狐無力地看著她,不知該為她的純潔坦誠高興,還是該為自己的教導無方悲哀。「唉,但願妹師姐是個明白人,否則你真要害死我!」
吃過晚皈後,飛狐將赤霄寶劍交還給雲珊,便與黑鷹到另外一同小屋說話,把屋子讓給了感情甚篤的師姐妹。
看著師傅的遺物,雲珊和雲彤都百感交集,各自述說著分別後的遭遇。當得知師蛆武功盡廢時,雲彤很難過,她擦著眼淚說:「師姐,幸好蕭大哥救了你,在水仙洞我就知道你是屬於他的。」
雲珊羞紅著臉。「沒錯,是他救了我,所以三個月前我嫁給了他。」
「你嫁了?」雲彤驚喜地說。「拜天地了嗎?」
「嗯,還拜了祖先。」雲珊幸福的笑容洗去了她們心頭的憂傷。
「太好啦,我答應過飛狐,等找到你後,就嫁給他。今後你和蕭大哥,我跟飛狐,我們都去柳樹莊,大家住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她的想法在雲珊心底引起共鳴,她也不希望與師妹分開,可是她得聽夫君的。於是她轉了個話題,對她說:「彤兒,如今師傅和氓山叔叔的大仇已報,赤霄寶劍也已奪回。師姐覺得飛狐武功高強,為人厚道,想將寶劍交給他,你同意嗎?」
雲彤看看桌上的寶劍,點頭道:「我同意,他出身正派之家,從不濫用武功,由他持此寶劍,最是妥當。」
而就在師姐妹為寶劍確定主人時,隔壁的兩個男人也正談得深入。
「蕭大哥,當初你勸我大哥為了他心愛的女人放棄做俠盜。如今,我也要勸你為了你心愛的女人不要做隱士。」飛狐真誠地說。「雲彤喜歡柳樹莊,而且一直希望她的師姐也能到那裡定居,我來時,易大哥和葉兒嫂子也一再叮嚀,要勸你到柳樹莊去,我們大家都需要你。」
黑鷹不答,似有猶豫之色。
飛狐大膽猜測:「你不願定居柳樹莊,可是因為葉兒嫂子?」
「不,絕對不是。」黑鷹立刻否認。「珊兒才是我此生最愛的女人。」
飛狐暗自吁了口氣,笑道:「那就好,彤兒也是我此生唯一愛的女人,我們該給她們幸福安定的生活。」
「可是,去那兒我能做什麼呢?」黑鷹道出了自己遲疑的原因。
「能做的可多了。」飛狐的神情肅然。 「你曾是官府中人,定然知道如今的局勢可說是山雨欲來。近來吐蕃廣擴勢力,在邊境村屯燒殺搶掠,與回的關係一觸即發,而唐王朝羸弱不堪一擊,看來關外六鎮遲早要亂!
可是咱們還得活,柳樹莊如今的生意很多,我們所制的夜光杯更是越來越吸引西域商戶。因此,到柳樹莊去吧,跟我一起擔負護莊、護商的重任,莊主和夫人都急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黑鷹知道座落於祁建山下的柳樹莊得天獨厚,用祁蓮山玉石為原料製成的夜光杯享譽四方,而且他確實明白局勢的發展,因此對如此誠懇的邀請,他無法拒絕。
「好吧,我跟珊兒說說,只要她同意,我們就隨你去柳樹莊。」
「太好啦,我相信彤兒絕對會讓她師姐同意。」
果真,當他們回到兩個女人身邊將打算告訴她們時,除了歡喜地同意,再無異議。
飛狐在大家的堅持下也接受了赤霄寶劍,並發誓,此劍只對大奸大惡之徒出鞘。
在擬定行程時,雲彤突然拉著飛狐的手要他替雲珊把膿。「你醫銜高超,請我師姐看看是否真的武功盡失。」看來,她並不能接受師姐喪失武功的打擊。
飛狐看看雲珊,再看黑鷹,後者笑著說:「我都忘了,你武功高,醫術好,就請你幫珊兒看看,她的內息是否平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