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想幹麼?眼神……怪怪的。她不自在地想退開,卻被他伸出的雙臂,困鎖於他與門板之間,俯低頭,以她完全無法應變的速度,掠取紅唇。
她的驚呼,被吞沒於膠著的唇瓣中,強勢介入,交融彼此的氣息,烙下他的溫度,堅定纏綿。
呼吸亂了,體溫灼燙,她無法深入思索,只能隨著他的步調,迷亂。
這真的很不對勁,她從來沒將他當成可以交往的對象,這種屬於情人的狂熱與親密,怎麼也無法想像會存在他們之間,但她卻真真確確地在他懷中,被吻得意亂情迷。
她無法抗拒,甚至在他野性熱烈的情挑下,喚起女性的自覺,彷彿,他們天生就該如此,男人與女人,力與美,陽剛與柔軟,如此曖昧,如此契合。
他綿密的吻,放肆在她唇齒間縱情,也拂吻過她臉上任何一處、在她頸上留下幾道失控的吸吮痕跡。
好半晌,他們只是抵著額,淺促喘息。
她完全,忘了要掙扎。
他注視著她,而後,由她迷亂的眸中抽離,退開身。
「我們扯平,兩不相欠。」鬆開手,越過她,轉動她身後的門把。
她看著他退開,感覺相偎體溫的抽離,再聽著身後的關門聲,突然之間,一絲涼意襲上。
頓失堅毅臂彎,她環抱住自己,靠著大門蹲下身去,環顧著冰冷的四面牆,空蕩蕩的房子,悄寂無聲的一切,一瞬間只感到茫然,無法適應回到一個人、乍然而來的空虛。
很冷,不是來自於溫度,而是無人煨暖的孤單靈魂,冷得心隱隱作痛。
不知哪來的衝動,她驚跳起來,打開門,慌張地追出去。
「關梓齊!」
正要踏進電梯的腳停住,疑惑地轉首。
「留下來!」她道。
他挑眉,臉上有訝異,有不解。
「請你,留下來,今晚就好!」她,想要有雙堅毅的臂彎抱住她,想留下那分溫暖,他擁抱著她時,好暖。
今晚,她不想一個人。
關梓齊不再多問,上前,給了她渴望的那記擁抱。
*** *** ***
凌亂的被子底下,肢體糾纏,溫度持續攀升,濃濃情慾遮掩不住。
成人的世界,赤裸裸得教人臉紅心跳。
他舔吻柔唇,似吮似咬地勾挑,換她急促的喘息,難耐地拉下他,深吻糾纏。
他輕笑,任她去吻,灼熱慾望,抵著她的柔軟磨蹭著,大膽而煽情。
「要我進去嗎?」他笑問,撩撥她更深層的渴望,感覺到兩人親密牴觸的部分,春潮氾濫,不可收拾。
「你……」他真的很敢講,被逗弄了一晚的女人,完全答不上話。
不再挑弄她,正欲迎身充實她、滿足她,她伸手抵在他胸前,喘息道:「你、你不是說,只有女人強上你,你沒有強上女人的記錄?」
「嗯哼?」他挑眉。這算拒絕?
他是身心正常的男人,留下他,就要有心理準備承受什麼,她也不是十八歲的高中小女生了,不要天真地指望玩蓋棉被純聊天的純情遊戲。成年人,有成年人的世界。
「是沒有。」他不認為,現下的情況算是「強上」,但她若反悔,再繼續下去就算是了。
雖然在這當口喊停,實在很有耍人的嫌疑,他仍是退開,好風度地放了她。
「那很好,繼續保持記錄。」在他放手時,她反身壓倒他,長腿一跨,容納他的灼熱,不甘心一路屈居下風被人逗弄。
他愕然,完完全全出乎意料。
這、這女人——
她連這種事都不服輸嗎?好強又可愛得……教人心憐。
錯愕過後,他低低笑開。「請慢用,祝您玩得愉快盡興。」他極有禮貌地回應,彷彿被壓在底下強上的人不是他。
「那還用說!」瞋他一眼,更深地迎入他,那眼神又嬌又……媚。
他低哼,盡可能不讓自己丟臉地呻吟。「妳可以……侵犯得再徹底一點,千萬別跟我客氣。」頓了頓,補上一句:「我可以咬著被子忍耐,並且……」事後在暈黃燈光下啜泣。
「你話真多!」曹品婕打斷他的話,白了他一眼。沒見過在床上還這麼囉哩叭嗦的男人,像個老太婆似的。
這——態度就有點太囂張了喔!
隨著更深沉密實的頻率,他抑不住地哼吟出聲。「妳可以再粗暴一點,看我告不告死妳!」
「別忘了我本身就是律師。」懂得如何為自己脫罪。
「這叫什麼?知法犯法?」
……
嘴上唇槍舌箭,下半身卻火熱糾纏,撞擊出層層激越浪潮,歡愉如潮水一波波湧來。
夜,很深很深,他們之間的糾纏,在漫漫長夜中延燒,看不到盡頭……
*** *** ***
那夜之後,關梓齊時時在她家留宿,有了第一次,很容易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從她床上醒來,成了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
當然,老是讓女人壓在身下為所欲為,男人的尊嚴往哪擺?頭一回是大意失荊州,下回若再讓她得逞,未免笨到有得找零了,而他關梓齊一向是聰明人,不會讓自己呈挨打局面太久。
他相當懂得如何撩撥她,一回又一回,讓她在他身下急喘、嬌吟,徹夜焚燒激情。
要說情人,並不盡然,他們之間基本上是肉體需求居多,感情成分少得可憐。
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走入時下都會男女的交往模式,她已經怕了一個人的寂寞,需要有人陪伴,也從不諱言,自己對他多少有利用成分。
她不愛他,卻需要他的擁抱;而他,也不見得有多喜歡她,男人沒有感情也能做愛,他們只是互取所需。
他們可以親吻、擁抱,以人類原始的體溫相互慰藉,上床,卻不涉及情愛。
她想,他是懂得的,彼此從不討論這個話題,卻有默契地達成共識,只在夜裡纏綿,不去過問什麼,干涉對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