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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柳懾洗好澡從浴室走出來,看見田甜還趴在化妝台前抄抄寫寫。
「忙什麼?十點了,你不洗澡睡覺,明天會沒精神上班喔!」
「寫食譜。」她頭也不抬地說。「對了,小蜜跟我抱怨,自從我們結婚後,你一直在疏遠她,現在都不講故事給她聽了,這是標準的新娘娶進門,媒人丟過牆,太不應該了,她叫你要好好檢討。」
「哪……有這種事?」一提到田蜜他就渾身不自在。
田甜好奇地抬起頭瞥他一眼。「幹麼?開個玩笑而已,你反應這麼大?」
「你神經過敏啦!」不敢看她,他藉著轉身取睡袍避開她的視線。
「你先看看你手中的睡袍,再來想是不是我神經過敏。」她似笑非笑地睨著他。
「睡袍……呃!」他真的是太緊張了,竟然拿到她的睡袍;趕緊換回自己的。「款式一樣,難免拿錯嘛!」
「雖然樣式相同,但一件粉紅、一件天藍,這樣也會搞錯?」她放下筆,來到他身邊。「你,不太對勁喔!」
「我好得很。」他打橫抱起她,放到床上,低下頭,兩片唇緩緩地從她的額游移到臉頰、再到那紅嫩如櫻的唇。「精神好、體力更好,不信你可以試試。」
她笑著說:「這是不是叫做轉移注意力?」
「胡說。」他吻上她纖細的脖頸,聞到淡淡的玫瑰花香,身體立刻燙得像要冒火。「好香,就好像歷史上有名的香妃,身體自然散發香味。」
「神經,我長這麼大,也沒人說過我有體香,是你鼻子有問題吧?」
「我真的有聞到。」只要跟她靠近一點,這股香氣就直往他骨髓裡鑽,弄得他心癢難耐。
也許這就是緣分,她的芬芳只有他能採擷與享用。
「你啊……一直轉移話題,小蜜有這麼恐怖嗎?」田甜兩手圈著他的腰。「還是你做了虧心事,心裡不安?」
他的舌輕叼住她白玉般耳垂,輕咬一下。「我行得正、坐得直,為什麼要心虛?」
「不知道啊!」她的手移到他的臀部,緩緩畫著圈。「你這個人總是想得多,說得少,誰能猜到你的心思?」
「小姐,沒有證據是無法起訴犯人的。在這種情況下,法官一般會判犯人無罪。」他笑著解她襯衫的扣子。
「好吧!本席宣判你無罪。」她用力拍一下他的臀部。「不過……小蜜還小,所以愛黏人,崇拜英雄,如果她跟你撒嬌的時候,別拒絕伸出你的手,OK?」
「我從來也沒有拒絕她。」頂多就是保持一點男女之防的距離,但這是本來就該有的禮貌吧!完全的親密應該只保留給自己的親人。
「我知道,你如果拒絕她,就不會容許她每天在家裡賴到八、九點,甚至三不五時的過夜。可這樣還不夠,請你不要將小蜜當成普通的女人,就當她是你的親妹妹,妹妹跟哥哥撒嬌,很正常吧?」
「小甜,親兄妹間的撒嬌我明白,可是……我和小蜜……」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明,問題是,田蜜跟他沒有血緣關係,並非他的親妹妹啊!
「我明白你的顧慮,不就是怕日久生情,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嚇一跳,原來她清楚他的顧慮。
田甜反問:「重點是,你會因此而出軌嗎?」
自己選的老公,她是萬分信任的,所以才會請他多多包容稚氣的妹妹。田蜜是遺腹子,沒有享受過父愛,雖然媽媽和姊姊都寵她,但畢竟無法取代父親的地位,好難得有個姊夫可以讓田蜜撒嬌,她肯定會加倍依賴的。
田甜瞭解這一點,現在她也要說服老公體諒妹妹。
「當然不會,婚姻是一生一世的,我既然結了婚,就會對婚姻忠誠,不到萬不得已,絕不離婚。」
「我相信你。我們很像,都是很理智的人,做任何事都會先在腦子裡分析過一遍,像我們這種人是不會被激情沖昏頭而幹出傻事的,反而容易因為想太多而鑽進牛角尖。」
汗!她把他看得太清楚,讓他瞬間無言。
田甜推開他壓在她身上的身子。「既然我們的理智可以控制住情感,那為什麼不能拋去一些無謂的框架,對身邊的人好一點,也讓自己舒坦一些?我想每天拒絕小蜜說故事的要求,你心裡也不好受吧?」
又被她說中了。他確實覺得對田蜜有些過於嚴厲了,心裡有著小小的不安。
可又因為他之前弄錯過相親對象,讓他現在對田蜜親近不對、疏遠也難,好像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很多事情只在一念之間,你想通了,就解脫了。」她拍拍他的肩。「我會為你祈禱的。」她又走回梳妝台抄寫食譜去了。
瀑布汗!她不會知道他弄錯相親對象的事吧?不太可能,這件事只有他和鄭士衷知道,他沒說,鄭士衷又不是大嘴巴,她不可能發現才對,他千萬別自己嚇自己,自露馬腳。
「到底是你想太多,還是我想太多?總覺得你話裡有別的意思。」
她笑得很賊,就像只偷著腥的貓兒。「想知道我話裡真正的意思嗎?」
他心一跳,居然沒勇氣聽真相,四下望了望,視線最後定在梳妝台的食譜上。「這是工作嗎?一定要在今晚完成?」
她斜睨他一眼,見他狼狽地低下頭,也不逼他,只道:「這是媽給我的家傳食譜,都是她做菜的秘訣。」
「原來是這種小事。」他啼笑皆非。「我們都結婚了,之後你還有很多時間跟媽學做菜,不急於一時吧?」
「我是不急啊!可媽好像很急,每天我一下班就拖著我進廚房,似乎拚了命要教會我所有你喜歡吃的菜。可惜我在廚藝上沒天分,一時也做不出媽想要的味道,只能先拿筆記下來,之後再慢慢研究。」
柳懾想起田蜜說的婆媳問題,難道媽是故意的,要趁新媳婦過門,先給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