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自己望著他的臉愣呆了,她不禁雙頰泛紅,忙不迭的移開目光……
帶著一絲紊亂的心緒下床,赤裸著腳的她,未急著逃出門,反而徐步走到窗口邊。
她猜,他既然仍安穩的繼續睡,代表他壓根不怕她逃跑,就算她能逃出這扇門,也未必能逃離他的掌心——
況且,她也未必想逃……
她踱步至窗邊,由窗口望出去,不遠處是一片大海,兩邊連接的建築物看起來像是……城堡?
多望了幾眼外頭的景象,她發現這是一座矗立在某座孤島上的城堡,難怪他可以睡得安穩,不怕她逃跑。
略偏頭,眼尾的餘光瞥見那男人依舊靜躺床上,八風吹不動。
他……為何抓她來?
她不是天真的小女孩,不會認定他是專程來「拯救」她的……黑馬王子——
是衝著駱家,還是金家?不知。但她能確定,他不希望那場愛之船的婚禮如期舉行,所以他帶走她——
照行程推算,游輪應該抵達希臘了,望著一片蔚藍的海,金曉丹心頭暗鬆了一口氣。
突然間,她慶幸自己不在船上,不用披著白紗,不用嫁給一個她根本不想愛的男人——
從未有過「慶幸」的感覺,她的心頭向來只有冷淡的認命。
轉身,她面對著他,心頭無比輕鬆。
直至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多麼想離開金家的勢力範圍,只要和養父離得遠遠的,哪怕要她下地獄,她也願意。
望著偌大的床,望著依舊趴睡的男人,她有種感覺,如果逃離不開他身邊,就只能下地獄——
閉上眼,她告訴自己,她寧願下地獄,也不回養父身邊。
望著古鏡中的自己,金曉丹面無表情,卻在心中暗笑自己今日的命運——注定穿上白紗。
她以為,離開那艘游輪,她就不用當新娘子,沒想到,她的婚禮不是在愛之船上,而是在城堡,也許命中早注定,她是城堡裡的新娘。
稍早,他起床,見到她的唯一一句話是:「今天,我要你成為我的新娘。」
不容她置喙,他大步離開後沒多久,幾名輪廓頗深的西方女人出現,快速的幫她打扮一番,她就成了鏡中這副穿著白紗的模樣。
「過來,讓我看看你。」
門開,他走了進來,步至沙發旁,旋身落坐之前,下達一道命令。
金曉丹看了他一眼,未照做。
在金家,除了養父的話,任何人說的話,她都不聽。
「要我再說一次?」低嘎的嗓音帶著不悅。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要娶我?」她冷然的問。
對於有人不服從他的命令,男人的兩道濃眉緊蹙起,冷厲的目光緊盯著她。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只用低沉的聲音,壓抑著怒氣說:「我叫你過來。」
知道和他僵持下去,她永遠得不到答案,起身,她順他的意,拎起群擺,緩步走向他。
對她的順從,他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笑容。
她一站定在他面前,低沉的聲音又不悅的響起——
「我的女人,不會這麼站著,讓我非得抬頭「仰望」!」
金曉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既霸道又狂妄。他說的太過,雖然她有一六八公分高,但他更高,至少比她高出二十公分多。
即使坐著,他也不需「仰望」她,只是讓他稍微抬眼,所以他嫌累?
她不想理會他,偏偏一對上他的眼,她就心慌意亂,尤其此刻,穿著一身黑色燕尾服的他,俊逸非凡得令人著迷……
她再一次服從於他,拎高裙擺,正準備旋身落坐他身邊之際,他突然出聲:「蹲在我腳邊。」
他的話一出,她愣住,臉上浮現一抹不敢置信的神情。
發現她冰冷的臉上,出現一絲有溫度的表情,他莞爾之餘,正色的道:「你沒聽錯,我的女人,向來只能跪在我腳邊……或者雙腿之間,和我說話。」
聽來不像是玩笑的話語,令她細眉微蹙之餘,雙頰驀然泛紅。
他的女人只能跪在他腳邊?所以,他讓她「蹲」在他腳邊,是特別體諒她?還是看在今日是她第一次當新娘的份上?
「不,我拒絕。」
她以為她的養父是全世界最自私、最霸道的男人,但眼前的男人,讓她見識到,什麼才叫做真正的霸道。
她的養父有三個妻子,她們雖然都怕養父,但平常說話一個個比養父還大聲,更從沒做出跪在養父腳邊說話這種荒唐事。
她知道,有些地方,或許還有嚴重的男尊女卑觀念,但她絕對做不來這種事。
「你拒絕?」男人的臉上逸出一抹冷笑。「誰給你拒絕的權利?」
望了他一眼,他的笑令她心慌,但她仍強作鎮定,維持原姿勢不動,和他對峙著。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門開,一名瘦高的西方人出現在門口,他用英文恭敬地道:「主人,攝影師準備好了。」
男人站起身,炯炯有神的黑眸盯著她直看。「走吧!」
他的手突然往她腰際圈住,強而有力的手臂,驅使她不得不跟著他走。
離開房間往外走,金曉丹驚覺這座孤島比她想像中的還大,若她真想逃,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拉她坐上馬車,轉往另一個方向,片刻後,他們來到一個平台,上頭,攝影師和一些人已準備就緒的在原地恭候。
要到上頭必須走一小段階梯,穿著新娘禮服,令她舉步維艱,這時,在她身後的他,突然彎身抱起她,這動作,不僅她嚇到,連上頭的工作人員都露出吃驚的表情,有些女侍還發出驚訝聲。
「我破例抱你,你最好能讓我滿意。」
聽不懂他話中的含義,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她的心卻噗通狂跳,這是她頭一回讓男人這麼抱著,這麼的親密接觸。
到了上頭,他將懷中的她放下來,大手往她腰後一貼,引領她走向平台邊緣。
攝影師的一名女助理,走上前幫他整理衣服,對身邊的她視而不見,一雙眼不斷向他發出電波,胸前幾乎要彈跳出來的雙峰,有意無意地磨蹭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