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什麼?」她拉著棉被掩住胸口,羞憤地問,「你對我做了什麼事?」
「做……」他傭懶地打了個哈欠,「妳不是都忘了吧?」見她那麼緊張,他不禁想捉弄她一下。
她一怔,不覺有點結巴,「忘了?」難道他們真的做了那件事?不會吧?
「嗯,」他弓起手肘,微微撐起上半身,那完美的體格及胸部線條展露無遺,「我不知道妳喝醉了後會那麼熱情……」說著,他使壞地一笑。
「不要說了!」聽到這兒,她幾乎快要崩潰,「你怎麼可以乘人之危,我還是……」她差點兒要說出自己是處女的事實,但她說不出口。
而且如果他們真的做了,那他一定知道她是第一次,根本不必她親自敘說。
雖然他是她的偶像,但是在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居然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失去時,難免覺得難過。想著,她的眼眶已經紅了……
睇見她眼眶濕潤,他蹙眉一笑,有點可惡地道:「這樣就哭啦?」
唉,也難怪她要哭,畢竟她的偶像是太田,如果此刻在她身邊的是太田,她笑都來不及吧?
「你太過分了……」說著,她的眼淚已經滴了下來。
「騙妳的。」他眉心一攏,隨手在床頭抽了一張面紙給她,「有沒有做過,妳難道感覺不出來嗎?」
海織一臉驚愕地瞪著他,「你說什麼?」
「妳喝得爛醉,還吐得我一身一車,誰有興趣跟妳做?」他玩笑似的說,但心裡莫名地有種懊惱。
假如是太田,她是什麼反應呢?也是像這樣說哭就哭嗎?
「你……」因為衝擊過大,她的情緒一時有點轉不回來。待回神,她抓起枕頭根很地向他丟去,「你開什麼爛玩笑!?」
他接住枕頭,反丟向了她,「要不是我帶妳回來,妳現在可能是在太田的床上。」說著,他神情嚴肅,目光銳利地盯著她,「還是妳寧可自己是在太田的床上醒來?」
她一震,怔愣地望著他。在太田的床上醒來?她才不要呢!如果她發現自己和太田做了什麼,她一定會瘋掉。
「太田的動作很快,他不像我這樣只是抱著妳睡唷!」他試探地說,目的是想知道海織內心真正的想法。
其實在之前她就聽過一些關於太田的傳聞,人家說他是「一夜公子」,即使只是一個眼神交會,也有辦法將剛剛邂逅的女性帶上床;不過那關她什麼事?她根本一點都不在乎。
「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太田如何花心,那是他家的事,現在將她帶回家的可是他--荒川隼。「你這樣又算什麼正人君子!?」
他蹙眉一笑,「我沒說過自己是正人君子。」為什麼他們碰在一起就是吵?為什麼她就是無法與他和平相處?
「你!」說不過他,她只好惡狠狠地瞪他。
他手一振,將被她緊揪著棉被一把掀起,「妳想跟我在床上吵架嗎?」
海織急急用雙手掩住胸口,「你別太過分!」
他挑眉冷睇著她,「別遮了,反正該看的,我都看了!」
「低級!」她羞惱地叫著,「我的衣服呢!?」
「浴室裡。」他翻身坐在床沿,像沒事人兒,「不過都是妳的嘔吐物。」
「什麼?」她一愣。都是她的嘔吐物?那她該穿什麼?
他似乎覷出她心裡在想些什麼,逕自從五斗櫃裡拿出一件襯衫拋給了她,「先穿著吧!」
雖然不甘心,但當下的情形卻由不得她選擇;她抓起襯衫穿上,嘴裡還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麼。
他的襯衫穿在她身上幾乎成了短洋裝,模樣有點滑稽。
「喂,」他突然喚她,神情認真地問道,「妳還沒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她瞋視著他。
他聲線略沉,兩隻眼睛定定地注視著她,「如果妳在太田床上醒來,妳會怎樣?」
她耳際一熱,不知所措。他為什麼這麼問?她在誰的床上醒來對他那麼重要嗎?
「太田對妳很有興趣,」他忽地肅然地問,「妳呢?妳對他是什麼感覺?」
「關你什麼事?」她故作冷靜。
他眉心聚攏,神情有點懊惱,「我是為妳好,我……」
「為我好?」想起他的一夜情事件,她就無法好好地、慢慢地跟他交談。「你是想說太田先生是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吧?」
他不想讓她覺得他在說太田的是非,但是他真的希望她不會因為任何「意外」而悔不當初。她不是那種可以玩玩的女人,可是太田卻只想跟她玩玩。
「太田先生的事,我早就聽說過了。」她秀眉一挑。
「是嗎?」他眉心深深一鎖,「那麼妳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她不知道他所謂的心理準備是指什麼,但是她感覺得出他對太田有某種淡淡的敵意;他有什麼資格說太田的不是,他自己不也做了那種事嗎?
「我的事,你管不著。」她別過臉,神情惱怒。
「為什麼……」他凝視著她,即使她不正眼瞧他,「為什麼妳和太田能相安無事,卻和我像仇人一樣?」
她轉頭,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因為你不是他。」
是的,他不是太田,而太田也不是他。她一點都不在乎太田是什麼樣的男人,她真正介意的只有他。
因為在乎他、因為容不下他有一丁點的缺陷及不完美、因為不願意見到他是那種若無其事和不相識的女人上床的男人、因為她喜歡他,即使知道他是那種人後,她還是喜歡他,所以只好裝冷漠、裝不在意,然後一天到晚跟他不對盤。
因為你不是他。聽見這句話,荒川隼有一種當場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的感覺。 由於她這句話,他更是確定她喜歡的人、她崇拜的偶像就是太田了。
難怪她看他不順眼,難怪她可以對太田那麼溫和友善,卻無法跟他好好說一句話……
「妳走吧!」他神情沉鬱,「既然妳無所謂,我也沒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