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見到他?他是誰?是她曾經提過的偶像模特兒嗎?是太田嗎?
原來她心裡對太田有那麼強烈的思念,讓她即使在睡夢中也只記得他的事情。想到這兒,他不覺深深地妒嫉起太田來。
光是想著此刻躺在也床上的女人在睡夢中仍想著另一個男人,就夠教他懊惱沮喪;這一際,他才驚覺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已不是一般,在不知不覺之中,她的存在已經影響了他、左右了他、牽動著他。
可是那又如何?這個女人心裡只想著太田,或許當她醒來,還會怪他破壞了她和太田共譜一夜戀曲的好機會呢!
想著,他懊惱地欲抽回手。
「唔……」海織牢牢地握住他的手,一刻都不肯放鬆。
她將他溫暖的大手擱在頰邊枕著,然後面帶微笑沉沉睡去。
他悵然地一歎,不知該哭該笑、該悲該喜地凝望著她;良久,他決定在她身邊躺下,因為他倦了、也累了。
第六章
荒川隼在隱隱約約中醒來,但窗外猶是漆黑,瞥見床頭鬧鐘上才剛指著凌晨四點,他不覺又放鬆了身體。
眼簾一沉,只見海織不知何時已經鑽到他懷裡,像只小貓似的賴在他臂彎之中安睡。
睇著她裸露在棉被外的細白胳臂,他下意識地替她把棉被拉上、蓋好。
她的臉頰正好靠在他鎖骨的地方,徐緩的呼吸平順地滑過他的頸項;這無疑是一種最好的催情劑,教他數度控制不住內心及體內掙扎翻騰的情潮。
人類的肌膚真是一種很不可思議的東西,即使只是輕輕碰觸著,就能讓人感受到無與倫比的舒適及沉穩,而女人的肌膚更甚。
她枕在他胳臂上,細細的長髮糾纏著他的手臂,也糾纏著他的心。
他輕緩地撫摸著她的肩膀、頸項、臉頰……放任著自己的情感排山倒海地傾巢而出。
「唔……」她抬起脖子,無意識地在他頰邊廝磨。
她唇角微微上揚,似乎在夢裡看見了什麼她喜歡的東西、喜歡的事情,或者是喜歡的人。
她夢見太田了嗎?如果她夢見的是太田,在夢中,她和他正在做著什麼呢?
皺起眉心,他又一次懊惱地睇著懷中的她。低下頭,他輕輕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那觸感十分地美好,但心裡卻只有淡淡的苦澀。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滋味呀!
過去和瑪麗亞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不知道在乎是什麼東西;當瑪麗亞向他提出交往的要求時,他理所當然地接受,當她哭著說要分手時,他也答應得乾乾脆脆。
而現在他體會到明明喜歡著一個人,卻又惶惑著得不到她的心,是多麼煎熬的一件事。
海織輕聲呢喃著,像是抱著泰迪熊似的抱著他,濕潤的唇片微微上揚,露出了一記可人的微笑。
他略略挪了挪身子,覓了個能親吻到她的角度,輕輕地、柔柔地吻著她的唇瓣……
當他親吻上她的嘴唇,他的心裡泛起一種淡淡地歡喜,就像青澀少年第一次親吻異性般的感到心滿意足。
他想他真的無可救藥地迷戀上她,因為他從不曾在親吻異性時有過這樣的心情。
糟透了。他居然讓自己墜入這樣的愛情漩渦裡,而且對方心裡喜歡的還不是他……
「自製一點,荒川隼。」他在心裡警告著自己,即使對她有著遐想、有 著期待、有著渴望,但一個正人君子是不會乘人之危的。
想著,他躺了下來,並強迫自己閉上雙眼,什麼都不想。
這樣也夠了,就這麼將自己喜歡的女孩擁在懷中、共墜夢鄉,也算是一種幸福。
在她的幽幽髮香中,他漸漸地睡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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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感覺到一股平靜的呼吸,還有那淡淡的、熟悉的古龍水味,海織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宿醉的後遺症讓她頭痛欲裂,但眼前的情景更教她驚得差點心臟停止。
「啊!」她掩嘴驚呼,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她躺在荒川隼的懷中,他上身赤裸,而她也衣衫不整。天呀!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一點都記不起來?
她想爬起來,但仍在睡夢中的荒川隼卻緊緊扣著她的身軀,教她動彈不得;趁他還在睡覺,她開始努力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事……
隱隱地,她記起昨晚大伙去喝酒唱歌,然後她在荒川隼的激怒下猛喝了一瓶酒,然後、然後慘了,為什麼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該不會在迷迷糊糊的情況之下,成了荒川隼一夜情的對象吧?
她滿心不安地將手往下探,發現自己的襯衣和褲子都還好好的穿著,她不覺鬆了一口氣。
應該什麼都沒發生吧?如果有發生什麼的話,她應該會有記憶,就算沒有記憶,至少會有感覺,「痛」的感覺。
「唔……」荒川隼安穩地睡著,濃沉而規律的呼吸不斷地吹拂著她的髮際。
她抬起眼簾睇著他,心裡的慌張及不安儘管還在,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覺。
他兩道濃眉微微叫著、緊閉的眼簾上有兩排濃密的睫毛、直挺的鼻子、 還有豐潤的唇片……當這麼近端詳著他時,更覺他簡直是上帝的傑作。
他濃密的黑髮散亂地鋪陳在枕頭上,與她的長髮有著些微的糾纏,就像是將他們兩人的命運牽連在一起似的……
陡地,她為自己有著這般愚蠢的想法而慚愧不已。
什麼命運牽連在一起?她在想些什麼東西呀!?
荒川隼挪挪半邊身軀,一隻手無意識地在她腰上摸索,然後順著她玲瓏有致的曲線向上爬,在她還來不及阻止之際,他的手已經摸上她起伏的胸脯。
原本她的心跳就已急促,這會兒更是狂震到幾乎亂了拍子--
「唔……」在睡夢中,他滿意地撫摸著她的胸部。
海織滿臉羞紅,再也忍不住地跳了起來。「荒川隼!」她用力推開他,氣呼呼地瞪著睡眼惺忪的他。
他慢慢睜開眼睛,神情平靜得像是他經常在醒來時看見身邊有女人似的,「早.....」 看見他這麼平靜、這麼自若,海織不覺有些慍惱。為什麼他能這麼平靜呢?是因為他常幹這種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