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其實是我不認識的人……」她囁嚅地道:「我坐花轎回藏劍門的途中曾遭人攔轎,那個攔轎的黑衣人掀我簾子,然後……」天呀!她怎麼能說那黑衣人摸她的臉,然後她還要求那黑衣人帶她走呢?
聽到這兒,鎮淮已經完全清楚了。
他展眉一笑,神情清朗,「我懂了。」
「咦?」她一愣。他居然沒生氣,而且還笑了!?
「然後你就對那黑衣人『一見鍾情』,對吧?」他促狹地問道。
她支支吾吾地,「是……是有那麼一點啦!不過人家對你……也有一見鍾情啊,」說著,她心虛又羞愧地低垂著頭。
鎮淮好想哈哈大笑,可是……他憋住了。
「你呀……」他將她鎖入懷中,意有所指地說:「你對我是『一見鍾情』才對。」
她一臉迷惑地望著他,似乎是還沒能理解他的意思。
睇著她那迷惑困擾的神情,他就覺得好樂;她一直讓他苦惱著,而現在他有一種終於扳回面子的快感。
他想,他永遠不會告訴她這個「秘密」,那就是她「一見鍾情」及「一見鍾情」的男人都是他——陸鎮淮。
終曲
正月 雲霞山居
雖說正月裡,這山上的天氣是特別的凍,但宋家的五位女婿們還是趁著月色正美,坐在莊內一處涼亭裡把酒言歡。
經過了一天的相處,原本對彼此都十分陌生的五個男人也漸漸地有了話題,不過真正將他們五個人拉在一起的其實是他們都在「不小心」及「被強迫」的情況下,娶了宋家的女兒。
想當然爾,他們喝酒聊天的話題自然是圍繞在他們親愛的娘子身上——
因為父親想報恩,而娶了宋家老大水脈的藏劍門少主陸鎮淮首先發難,「說起我娘子,那可真是千言萬語難表心中苦。」
雖然嘴上說苦,但他臉上卻洋溢著隱藏不住的幸福,「她一天到晚想去浪跡江湖,到現在還不想替我生個娃兒。」「別說了,」旭脈的夫君穆鼎驪喟歎一記,附和著:「我家旭脈還不是難搞得很,不愛說話也就算了,那脾氣還硬得跟石頭一樣。」
說著,他腺著雨脈的夫君袁睿,「還是你好,人家都替你生了個娃兒了……」
「唉,甭提了。」袁睿一副有苦說不出的表情,「雨脈自認武功高強,一天到晚找我比武,就連懷了孕還不安分。」
聽見他這麼說,其他人都一臉驚愕,異口同聲地問:「真的?」
此時星脈的夫婿冷玉郎朗聲大笑,「我還以為只有我娶了個棘手小妞,原來你們也沒好到哪裡去啊!」
他倒是想得開,還能放開懷地大笑。
「唉!」突然,樊焰沉沉一歎,「你們再怎麼棘手也沒我慘吧?」說著,他自憐自艾地說:「雪脈是個女賭鬼,什麼都能拿來賭,我怕哪天弄不好,她也會把我這個丈夫給賭掉了……」
他話剛說完,雪脈的聲音忽地從他身後傳來,「ㄟ,你可別忘了我替你家的賭坊贏了不少錢唷!」
不知何時,她們五姐妹已經上涼亭來了,大概是他們聊得太起勁,竟沒有半個人察覺。
不一會兒,姐妹五人各自坐到自己夫婿身邊,個個臉上洋溢著幸福美滿的笑容。
「你們聊什麼?聊得這麼起勁?」水脈睇著陸鎮淮問道。
雨脈哼地一笑,「姐姐,他們還能聊什麼,一定是在說咱們的是非。」說著,她嬌悍地瞪了袁睿一眼。
星脈附和著雨脈的話,說:「我想也是,旭脈,你說呢?」
「唔。」旭脈依舊惜言如金,只虛應了一聲。
「不打緊,不打緊……」雪脈威脅意味深濃地道:「要是惹了咱們姐妹五人,咱們一起下休書回娘家。」
她才剛說完,五個大男人立刻一臉驚慌,「別別別……」
觀見他們五人神情緊張,同聲同氣,姐妹五人忍不住相視而笑。
寧靜的山上,她們銀鈴似的笑聲像是能傳達到天上去一般。
此際,她們姐妹五人都想著同一件事,那就是——
娘,我們都嫁了好人家,都過得很幸福,您……看見了嗎?
—本書完—
編註:別忘了《馴妻記》還有「馴蠻妻」、「馴悍妻」、「馴惡妻」和「馴嬌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