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覺得好迷惘。
隨手翻著父親的手札,她的思緒又陷入了迷局之中。
不,不行,她不能迷失了方向,為了父親,她一定要打起精神、拿出勇氣去揭發一切。如果他真是害死她父親的罪魁禍首,她絕不會原諒他。
想著,她從床上翻坐了起來——
既然她已經知道他還有另一處住所,現在她就應該想辦法進去。她感覺得出來他想得到她,只要她給了他想要的,進到他的秘密基地應該不是難事。
雖然貞操對一個女人來說很重要,但比起父親
的名譽,她的貞操實在不算什麼。
付著,她翻身下床,坐在梳妝台前打理起自己
的門面。
接近冰川京介,也就等於接近真相,她不能再猶豫了。就是今天,今天她就給足冰川京介甜頭,慢慢取得他的信任以追查事情真相。
※※※
穿著一裝素雅的洋裝,小舞來到冰川家拜訪冰川博子。
說是拜訪冰川博子,但她真正的目的是找機會接近冰川京介。
雖然利用了冰川博子對她的疼愛及信任,讓她有罪惡感,但為了追查真相,她不得不如此。
「冰川老師,我已經打擾您很久了。」陪冰川博子聊了約莫兩個小時後,她一如平常地表示要先行告辭。
冰川博子雖然捨不得她走,卻也不好意思留她。「是嗎?」她失望地一笑。「京介在家,我讓他送你。」
「不麻煩冰川先生了。」雖然這就是她的目的,她還是表現出一副「不好意思麻煩人家」的樣子。
「不麻煩,」冰川博子抓起一旁的電話,按下了一個鍵,「反正他也沒事。喂,京介啊!你過來一下。」
她擱下電話,笑望著小舞,「他馬上就過來,我這個兒子沒別的好處,就是聽話孝順。」
小舞笑而不語,事實上,她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經過這陣子的觀察,她發現到冰川京介是個相當孝順的人,不管父母親對他有什麼要求,他都是有求必應的。
這樣的人不像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但……她不能因此排除掉他是殺父仇人的可能。
不一會兒,京介來到門外。
「母親,您找我有事?」見到小舞坐在母親的內室裡,他已經不再吃驚。
「替我送小舞出去。」她說。
「是。」他沒有第二句話,非常乾脆地答應了。
他沒想到她還敢來,在上次被他那麼對待後,
她為什麼還敢來?是什麼事情讓她非得如此固執地接近冰川家?
「冰川老師,那我告辭了。」小舞朝冰川博子一欠,緩緩起身。
「嗯。」冰川博子點頭微笑。
小舞走至門外,又恭謹地在門口向她彎腰行禮。
「柳生小姐,請。」京介朝她一笑,做出了一個極紳士的動作,看來有點促狹,也不懷好意。
小舞當然知道他為何會有那樣的動作及表情,畢竟在他心裡,她是個帶著某種目的接近冰川家的女人。
她當然是有目的,不過,若要達到那個目的,就必須讓他感覺不到她有目的。
「又要麻煩你了。」她朝他一欠,「請帶路。」
她冷靜且若無其事的模樣看在京介的眼底,是微微懊惱的。
她究竟想做什麼?若她有一絲一毫的慌張不安,他或許比較釋然,但她沒有,她表現出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一而再,再而三地進入冰川家,若她真有什麼企圖,那—一或許會傷到他母親也說不定。
若她是衝著他而來,他無所謂,但她若是傷了他的母親,他絕不輕繞她。
隨他循著上次出去的路徑,小舞若有所思地思索著該怎麼進行下一步。
「我沒想到你還敢來。」在他練箭的小庭院前,他的一句話打破了沉默,也喚回地飛遠的思緒。
她定定神,「為什麼不敢?」
他停下腳步,緩緩地回過身來。
當他那深沉而又銳利如刀般的目光盯住她,她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動彈不得。她的心狂跳,但她卻力保神情鎮定地回望著他。
他的神情有點冷,彷彿想看穿她似的注視著
她。須臾,他撇唇一笑。「你究竟想怎樣?」
她抬抬下巴,「沒想怎樣。」
「是嗎?」他沉下眼凝視著她,「為什麼我總覺
得你另有所圖?」
小舞迎上他熾熱的眸子,感覺他眸底燃燒著一
種不知名的掙扎及渴望。
這個男人想要她,她知道。
迷離著眼眸、微張著唇瓣,然後帶著一抹誘人、嫵媚的微笑,她強迫自己化身為一個充滿魅力及吸引力的女人。
「你要說我另有所圖也行—一」她近似呢喃,「我今天能留在府上嗎?」說完。她伸出手輕輕搭在他厚實的肩膀上。
見她轉身一變、就成了那天在俱樂部裡勾引他的女人,他不覺一怔。擰起眉心,他疑惑防備地睨著她。
「我—一」她大膽、主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言語帶著挑逗意味,「我想在早晨醒來時可以摸到你的鬍渣,還有你溫暖的臉頰—一」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友好」,京介是戒慎的。不過,她就如水蜜桃般誘人,教他明知她可能有毒也要一口咬下去。
如果她沒有什麼目的最好,若她有,他想自己不會連一個女人都擺不平。
「我可不想再被耍一次。」他勾起一抹淡淡地、試探地微笑。
小舞挑挑眉,放手一搏地拉著他的手往自己腿上一擱,「你不想?」
她感覺得出他在試探她,也知道他不會那麼容易就相信她。要取得他的信任就是先按兵不動,然後給他一切他想要的。
望著她充滿誘惑的麗顏,他的心是浮動的。他抬手以指腹輕輕地抹過她的唇瓣,「你確定自己不會臨陣脫逃,不會給我一耳光?」
「現在我是想要男人的柳生舞,不是你母親的
客人。」她言辭之間充滿挑逗。
她迷濛的眼神勾起了他男性的本能及渴望,教他體內的血液為之沸騰。他的身體在嘶吼著、在激躁著—一他是要她的,就算她是滿身荊棘的玫瑰,他也不在乎傷痕纍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