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把他當惡魔就算了,還拿天使來比喻他?
看見他的反應,黎芷喻的心好痛。
他的心嚴重地排斥她,明明兩人靠得那麼近,她卻無法擁抱他,咫尺變成了天涯。
「就算我沒打算給你一個婚禮,你仍然會嫁給我?」他咬緊牙根,用無情武裝自己,不讓自己心軟。
「我只想陪著你。」她不在乎什麼婚禮。
一句話代表了一切,黎芷喻沒再多說,只是專注地看著褚拓堯,決心陪伴他到最後。
「那就走吧!」兩人對視良久,之後,他冷冷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黎芷喻呆愣地站在原地。
當褚拓堯一點也不留戀,絕情的踏步離去時,她的心中仍有著隱隱的痛楚。
她仍無法相信他有一天會這麼對她,此時他絕情殘忍的模樣,對她是一種巨大的傷害,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版上。
褚拓堯沒有回頭看她一眼,表示出來的態度,像是完全的不在乎她,只是……為何隱約中,他似乎還能聽到她一聲溫柔而悲傷的歎息。
那是屬於她的難過嗎?
如果是,為何他的心口也會閃過同樣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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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成了他的妻。
沒有婚禮,沒有任何親友的祝福,只是在結婚證書上,簽上了彼此的姓名,而他的母親是他們的證婚人,他們在戶政事務所裡完成了這項儀式。
她甚至連婚紗都沒有穿。
婚紗,是她印象裡所有幸福的代名詞,她不想讓自己夢想中的幸福,沾染上仇恨的氣息。
沒有了真心,她寧可連婚紗都不要。假面的幸福,她寧可捨棄。
她住進了褚拓堯的家,與褚拓堯的母親朝夕相處,開始承受著長者冷情而無言的指責,婆婆任何一個不屑的眼光,都讓她難受到想哭……
一切,都是為了褚拓堯。
她忍下了。
無視於父親托人帶來想提供援助的訊息,她堅持己見,想為父親贖一些些罪,想替褚拓堯撫去一點點憂傷。
縱使,只有那麼一點點,她都甘願。
她運用自己的專長,找到一份設計婚紗的工作,不只是為了餬口,更是為了自己心裡深處,還僅存的一點點溫柔幻想。
如果能替別人帶來幸福,她想,老天總會垂憐她,分一丁點兒的幸福渣渣給她的。
她不渴望太多,只要能得到褚拓堯的微笑,她就覺得值得了。
她的夢想,變得好小好小,卻也好難好難實現。
已經兩個月了,褚拓堯將他的心緊緊地封閉起來,兩人同床共眠,卻不曾給她任何的擁抱,他連碰都不肯碰她,甚至,連她主動都沒辦法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一步。
他不要她。
無論是她的心,還是她的身。
他對她的怨有那麼深嗎?深到不願意觸摸她?
在大哭一場後,黎芷喻的心從劇烈疼痛到逐漸麻木,她放棄讓他重新愛上自己的可能,只是專注地對他好,對他的母親好。
畢竟,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開的玩笑,她竟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輕撫著尚還平坦的小腹,她猜想著腹中寶貝可能的模樣,忍不住淡淡浮起了一抹笑容。
一想到腹中已有了他的孩子,先前那令人難受的回憶,似乎被沖淡了一些。
或許,這不是上天開的玩笑,而是老天爺施恩,想賜予她幸福了吧?
沒有褚拓堯的愛,她想,能擁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寶貝,提醒她那段在法國的浪漫時光,並不是她在做夢,這對她來說,就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這甚至提醒著她,他們曾經如此的快樂。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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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外,褚拓堯在門口站了好久,卻沒有勇氣走進去。
她正笑著呢!有多久不曾看到她的笑容了?似乎從他們兩人踏上台灣的土地之後,他就不曾看她真心的笑過。
而剛才,她笑了。
是為了什麼而笑呢?
笑得如此的真心,笑得如此的美麗,那景象美得不像是真的,他不敢走進房裡破壞那一切。
他知道,只要他一出現,黎芷喻的表情就會馬上變得不同。
她會仍是笑著,卻總是帶著哀傷!
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明明對她很壞,不給她婚禮、不給她好臉色,不讓她和黎仲彬聯絡,他禁止了所有能讓她愉快的事,故意完全的孤立她,但她卻始終帶著笑容,那麼心甘情願,甚至,在簽下結婚證書的那一刻,都還對著他粲然一笑。
他知道,她是真心想留在他的身邊。
要不然,以黎仲彬的能力,一定能輕而易舉的把黎芷喻帶回黎家。
原因只有一個。
這一定是黎芷喻的選擇,所以黎仲彬拿她沒辦法,只能朝他下手,送來一張又一張面額大得驚人的支票,試圖想要賄賂他。
黎仲彬說了,只要他肯開價、肯放手,就同意他的任何要求。
不可能!
他還記得自己強硬的語氣,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
從來,他要的就不是錢,他要的只是黎仲彬的懺悔、黎仲彬的難過。
只是,黎芷喻的難過、黎芷喻的心痛呢?
這是他要的嗎?
疑問久久在心裡迴盪,卻沒有辦法得到答案。
「洗好澡了?」
入耳的溫柔細語是來自於黎芷喻,她發現他正站在房門口,於是起身替他拉開門,伸出小手想將他牽入房內,數不清是第幾次,他選擇了迴避。
褚拓堯閃過了她,讓她的小手停在半空中,像是被人遺棄了一樣。
縱使這個情形已經發生了無數次,黎芷喻的心仍像是被人抽了一下,深入骨骸般疼痛。
她將小手收了回來,雙眸緊緊閉了起來,收拾自己疼痛的情緒。
深吸了一口氣,黎芷喻仍是保持著她的微笑,心想,這樣他就看不出她的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