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愛他。」
「問題是他不愛你!」
黎芷喻搖了搖頭,淡淡地笑著。
他不愛她。
這一點,她知道了。
只是,那又怎麼樣呢?
她付出她的所有,將一切都交給了他,縱使此刻他說了不愛她,她的愛戀也無法收回。
父親辛勞一生,全是為了給她幸福的生活,而她的幸福,竟傷害了其它人。
「芷喻!」看出女兒的堅決,黎仲彬氣得握住她的手。「我不會讓你去找他,我不會讓你去的!」
「爸,他需要我。」黎芷喻搖了搖頭,美麗的臉上浮現出哀傷的笑容。
「他不需要你,爸爸才需要你。」黎仲彬表情痛苦。
他的寶貝女兒,終究向著外人嗎?
黎芷喻只是歎氣,與父親的雙眼對視著。
她知道,從她的眼裡,父親能知道,他是無法阻止她的。
一分鐘之後,黎仲彬敗下陣來。
他知道女兒會用所有的方法,只為了達成目的,畢竟這是他寵過頭的女兒啊!
「你剛剛選擇不走,我以為你……」黎仲彬像是突然老了十歲。
知道寶貝女兒就要去受苦,他卻無法阻止,這樣的心情,任誰也無法理解。
「我只是想跟爸爸說,我很愛你,只是……我也很愛他,我不能讓他一個人獨自難過。」她留下來,只是想讓父親知道,她會努力讓自己過得很好的。
「相信女兒,他是愛我的,他不會傷害我,絕對不會。」黎芷喻重申著連她都不相信的謊言,只求讓父親的心裡好過。
「芷喻……」黎仲彬還能說什麼呢,只能緊握著女兒的手。「爸爸隨時打開大門歡迎你回家,有什麼事,一定要讓爸爸知道。」
黎芷喻只是點頭,澄澈的眼裡有著不捨的淚,兩邊都是她最愛的人,她卻不能同時擁有。
「爸,我要走了,我會給你消息,不要擔心我,好嗎?」黎芷喻跟父親告別,慢慢將小手抽離父親的掌心。
她,要去面對另一個她深愛的男人。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大樓外,褚拓堯失控地想衝進去,卻再度被警衛給攔了下來,並用力的丟出大門外。
一而再、再而三的,他始終不肯放棄,縱使手臂已有多處瘀青,他仍舊執著,不肯放棄。
他不想失去黎芷喻,他一定要帶走她。
只是,可能嗎?
除非她自己想跟他走,要不然黎氏人多勢眾,他永遠也不可能帶走她。
一思及此,他完全無法動彈,只能頹然倚著牆蹲下,沒有辦法再思考,他用手支著頭,想著她受傷的神情,無止盡的虛無啃蝕著他的腦袋、他的胸口。
他究竟報了仇沒有?黎仲彬有感到心痛嗎?
這些他完全都沒有印象!
只因在復仇的那一刻,褚拓堯眼裡只容得下黎芷喻傷心的表情,他甚至忘了要注意黎仲彬心疼的模樣。
他是不是對黎芷喻在乎過了頭?
那時,他知道黎氏與天成企業有聯蟈的想法,於是他從台灣飛奔到法國,一心想阻止這一切。
只是——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必須在黎芷喻搞什麼企業聯姻前,把她的心騙到手;但情感上,他卻無法放任她成為另一個男人的枕邊人。
他逼自己忽視所謂的情感因素,催眠自己,他只是為了阻止黎氏與天成聯姻,但現在,他為什麼會因為失去黎芷喻而感到痛苦。
失去了黎芷喻,他的胸口就像是被挖開了一個大洞般,空洞而麻木。
想到她溫柔的眼神,她小手的撫觸……一切的一切,他都再也無法擁有了。
「你為什麼不跟我走?你變了嗎?」褚拓堯心痛地對著空氣質問,驀地心中閃過激烈的疼痛。
「我沒有變。」
倏地,一個小小的身影在他的身旁蹲了下來。
褚拓堯猛地站起身來,全身的肌肉僵硬,專注地瞪著她。
「我沒有變,我回來了,回到你身邊了,拓堯……」黎芷喻站在他的身邊,雙手緊緊交握著,低聲喚著他的名字。
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
細微的情緒在褚拓堯的腦海裡逐漸變得清晰,凝結為某種沸騰的情緒,但那情緒太過強烈,強烈到讓他不敢去觸碰,只能隱埋在心中最深處,用冷漠掩飾一切。
「你出來做什麼?」
「來陪你。」黎芷喻溫柔地微笑著,連笑容都帶著憂傷,語氣卻格外堅定。
褚拓堯直瞪著她,像是要讀出她的話有幾分真意。
「你希望我留在你身邊,不是嗎?你想要表達你的憤怒,不是嗎?」黎芷喻輕輕地問。
褚拓堯只是咬著牙,一句話也不說。
「我很遺憾我父親所做的事,但事情都發生了,我們也無能為力,我覺得很抱歉。」黎芷喻慢慢地揚起眸,用憂傷的雙眼看著他。「我能做的事很有限,但請讓我留在你身邊,無論你愛不愛我,我都無所謂。」
聞言,那種細微到無法言喻的情緒又開始在褚拓堯心中蔓延,深入了他的四肢百骸,可他卻無法拔除。
「你願意留在我身邊?」
這是她替父親贖罪的方式,還是她真的有這麼愛他?
無論是哪一個答案,都讓褚拓堯覺得很不好受。
他不希望她為了黎仲彬而留下來,卻也不希望她用所有的真心,來回報他的無情。
「我要嫁給你。」黎芷喻堅定地說。「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留在你身邊。」
褚拓堯的心倏地被揪緊,他決絕的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那樣真摯的眼神,像是在鞭笞他的殘忍與無情,而這一切,明明就是她理該承受的痛楚。
「你真的想嫁給我?」
「當然。」
「你不怕我?」褚拓堯惡狠狠地轉過頭瞪著她。
「不怕。」黎芷喻純真的模樣依舊,從那雙眸子就可以看出她並未說謊。「你是我的天使,我為什麼要怕你?」
褚拓堯只是一陣冷笑。
虧她這個時候,還能想到他曾經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