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吧,沒人喜歡聽真話的。」黎芷喻聳聳肩。
「好,說!」褚拓堯沉默了半天,終於開了金口。
「這段日子,我過得很快樂。」黎芷喻輕輕開口。「所以,我承認,我真的很喜歡你。」
緊蹙的眉頭終於輕輕地鬆開,緊抿的薄唇微微勾出微笑的弧度。
這話還差不多……
「只是,就只是喜歡,再多就沒了……」黎芷喻垂下臉,努力說服自己。
聽著她說出口的話,褚拓堯才鬆開的眉頭又擰得更緊。
「我不想欺騙自己,說我們還會再聯絡、還會有將來。」黎芷喻說出心裡的想法。
褚拓堯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只是,當怒氣過去,他卻僅是挑眉,凝目望著她。
「好吧!」褚拓堯緩緩開口。
黎芷喻困惑地揚起頭,不確定他在「好」什麼。
「那就當我們不會有將來吧!」他會表現給她看,而不只是嘴上說說。
褚拓堯伸出手,大掌擱在她頭上,把她的發給揉亂了,那張俊臉,笑得放肆而溫柔。
黎芷喻咬緊紅唇,分離的刺痛,又悄悄爬上心頭。
這人……這人怎麼能把話說得那麼無情,動作卻又那麼溫柔呢?
輕歎了一口氣,黎芷喻只是偎在他的胸口,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怕會牽扯到內心最深層的情緒,把分離弄得太難看。
相聚是緣起,分開是緣盡,她珍惜曾經擁有的快樂,那是他給她的,她衷心感激。
「明天……我不去送你了。」黎芷喻輕輕地說。
不去送,不是因為無情,而是因為捨不得,怕在機場會哭得很難看。
「好。」褚拓堯也不愛那種分離的場面,他輕撫著她的發,察覺她的不捨,覺得有些心疼,也有些欣喜。
她的身子,小小的、暖暖的、香香的,感覺到她的味道、她的真實觸感,褚拓堯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
「妳不去送我,無妨,不過當妳回台灣的時候,即使風大雨大,我都會去機場接妳。」那是他的心,他想呵護她的真心。
黎芷喻聞言,揚眸望著他,想開口,喉頭卻一陣緊縮。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只是,她能相信嗎?
「我有種感覺,這一段日子,會是我們最幸福的時光。」黎芷喻心裡隱約有種預感,他們的將來,在他離開她之後,可能再也無法平順。
「傻瓜!我們以後一定會更幸福,再給我兩個禮拜,兩個禮拜之後,我會讓妳每天都過得比今天還快樂。」褚拓堯衷心保證。
只是,幸福永遠充滿波折,他們的愛情,在他回台灣之後,的確起了變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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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拓堯興高采烈地回到台灣,不只是因為完成工作,還因為旅程裡遇到了他想相守一生的伴侶。
由於回程不確定,他並沒有要求家人來接他,反倒是自己坐了出租車回家。
奇怪的是,出租車才到巷口,就發現大樓管理室前圍了一堆人。
他匆忙下車,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疾步往前跑,就看到母親滿臉淚痕的往上看,似乎在擔憂著什麼。
褚拓堯順著目光往上看,十二層樓的高度讓他看不清楚任何東西,卻只看到一個人站在天台上,而那個人……似乎是他的父親?!
褚拓堯疾步向前,握住母親的手,母親茫然地看著他,像是被誰嚇丟了魂,下一秒認清是他,才急忙反握住他的手,彷彿要從他的身上得到力量。
「你、你爸爸,他……」母親驚慌地指著樓頂上,嚇得說不出話。
褚拓堯的心少跳了幾下,沒想到竟然真的是父親。
「怎麼一回事?爸要做什麼?」褚拓堯心急地看著頂樓,不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爸他……他生意上出了問題,這幾天一直在家喝悶酒,我想等他放寬心後就沒事了,誰知道,他剛才突然說他不想活了。」母親又急又慌。
「他最近不是做得很順嗎?」褚拓堯無法理解,為何父親遇到挫折就要尋死,他一向不是這樣教導自己的。
之前父親也曾在生意場上跌跤,可是他仍努力站起,如今已做出成績,怎麼事情又會急轉直下?
「他沒有辦法忍受,再一次敗在『黎氏』的手下,而且是一敗塗地!」媽媽的淚水橫流,早已泣不成聲。
黎氏?這個姓氏,突然扎進褚拓堯的心裡,讓他猛然想起了什麼。
不可能!不可能的!
褚拓堯馬上搖頭,斥責自己的想像力太豐富。
不會這麼巧的,不可能會這麼巧!
「你爸努力想爭取『天成』這個大客戶,已經長達半年,他不惜貸款,買進大型機具,還租借廠房、增加人力,為的就是讓『天成』相信我們有足夠的能力接下他們的訂單……」母親一面解釋,一面雙手合十,希望丈夫能回心轉意。
褚拓堯點頭,這些過程他都清楚,雖然他無意接下父親的事業,但父親的努力他卻看在眼裡。
「但是一個月前,事情卻有了變化,『黎氏』風聞到這張訂單有利可圖,半路殺了出來,雖然開出的價錢比我們高,卻使出卑鄙手段,不惜犧牲他唯一的女兒,說要與『天成』聯姻,達成企業合作,『天成』十分心動,前陣子跟你爸說他們無法跟我們配合,你爸就崩潰了……」褚母忍不住掩面痛哭。
褚拓堯屏住呼吸,知道那些機具金額龐大,如果沒有得到這筆訂單,光利息就能壓垮公司。
想像著父親的壓力,褚拓堯有個不好的預感!
「為什麼沒有海綿墊?這樣不小心掉下來,是會死人的。」褚拓堯心急的問, 雖然周圍有許多消防員,他卻沒有看到任何的防護措施。
「他們說巷弄太小,海綿墊張不開,剛才已經打了電話,去調用其它可以運用的救難器材,可是十幾分鐘過去了,也沒看到誰送了什麼東西過來……」母親也一樣心急,東張西望的,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