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聽久了竟然讓他覺得……很舒服
突然間意會到腦海裡浮現的想法,他冷不防的當場倒抽一口涼氣!不會吧,自己病了是不是?
「喂,你幹麼撞我啊?」
站在胡挺剛身旁的實驗室新人小豪被他沒來由的猛然頂了一下,身形比較矮小的他差點沒被彈去撞牆。
「嗄?我……我站得不耐煩,伸個懶腰嘛!你是風鈴啊?不小心動你一下就晃得亂七八糟。」
「欸,你惡人先告狀耶!要不是你撞我──」
「那邊在吵什麼?」
財務部長不高興的喊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頓時掃向噪音的來源──門口角落處的胡挺剛和小豪。
有些不知所措的他尷尬地揚起視線,正好和黎宙堇投射而來的目光對個正著。
他、他現在應該做出什麼表情比較好?
還來不及思考哪一個Pose比較帥,她的視線早已冷淡移開。
他愣了一下,瞅著她那張絲毫不顯情緒波動的側臉,一股惱怒的氣憤之情登時油然而生。
媽的!他這回到底是走了什麼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煞運?堂堂的大少爺竟然淪落在此罰站受人奚落,最可恨的,還是讓這樣一個平凡到極點的女人,教他體會了什麼叫做「備受冷落」的滋味!
哼,說她平凡可沒冤枉她!
黎宙堇今天還是一樣,穿著中規中矩的上班族套裝,老實說,這種宛如陳年老處女的衣服款式,他已經許久不曾見過。
因為沒有女人會穿著這種老土的服飾,來吸引他胡大少爺的注意力啊!
不過比起昨天老氣橫秋的髮髻,今天的她倒是綁了一個公主頭,過肩的長直髮柔順的垂落在她的胸前,隨著她每個細微的動作柔軟起伏……不是嫌她不好看啦,只是她難道就不能夠打扮得再青春俏麗一點嗎?
好比去燙個鬈發啊!
像黎清菲那樣,發尾一卷一卷像貴賓狗似的掛在肩頭上,走起路來滿頭的卷毛一晃一蕩的,不是比直髮嫵媚多了嗎?唉!
「你沒事歎什麼氣啊?」小豪好奇的皺眉望著他。
「我歎氣還要寫報告啊?」他是在歎他居然有個審美觀出現嚴重瑕疵的未婚妻啊!
突地,小豪推了推他的手肘,「欸。」
「幹麼,我跟你很熟嗎?」一直找他講話。
「不是啦!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女郎一直看著你笑耶!」
「哪裡有什麼漂亮的女郎?」這只四眼田雞的眼鏡後面裝的是玻璃彈珠呀?黎宙堇根本和漂亮構不上邊,更別提那個臉皮緊繃的女人會對著他笑了!
「就是那個呀!坐在窗戶旁邊的那個,我記得她好像是營業部的經理,叫做黎清菲吧?」
「哦,她啊,她是我主管。」
主管?嗟!虧自己還說得這麼順口,長這麼大,他胡挺剛唯一沒碰過的,就是「管」他的主管。
「你說黎清菲在哪兒啊?」尋著小豪指的方向望過去,他禮貌性的噙起嘴角回應頂頭上司的嫣然笑意。
這叫做「人在『管』內,身不由己」!
黎清菲立刻報以更加嫵媚動人的盈盈媚笑。
「黎經理,營業部的──」正在查詢部門進度的黎宙堇話還沒說完,直覺地順著堂妹的視線望過去,發現他們兩人正在……
眉來眼去。
就在這時,胡挺剛充滿英氣的颯眸驀地落在她臉上。
就這樣,他們三人的視線在這一瞬間混亂而詭譎地交會了幾秒,然後由黎宙堇率先撇開目光。
胡挺剛氣得牙癢癢。
這個可惡的臭女人,多看他幾眼是會怎麼樣?會得病嗎?瞧她將頭撇得飛快的樣子,簡直傷人自尊嘛!
小豪困惑地仰頭看他,「喂,你在磨牙耶!」
厚,這個矮冬瓜是怎樣啦?老是愛管他的閒事。「磨牙是我的休閒嗜好,一天不磨牙,牙齒就會多長三公分!」
「哇,你是齧齒動物嗎?齧齒類的動物才會這樣耶!」
他真想掐死這只白目的四眼田雞!
「黎秘書,你剛剛要問我什麼?」黎清菲又睇了胡挺剛一眼,這才抿起嬌媚淺笑,望向前方的黎宙堇。
原本正在和總經理討論文件內容的她迅速結束了交談,抬起頭面對黎清菲。「是這樣的,黎經理的部門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提出這個月的營業目標,能不能請你盡快處理好這件事?」
「不是我不想照你的指示去做,但是黎秘書,你覺得以我們部門這麼優秀的辦事能力,訂定這些不切實際的數字有意義嗎?」
會議室的氣氛當場冷了下來。
一大群男人就這樣安靜而緘默的注視著這兩個女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對於她們偶爾的針鋒相對,大家雖然不涉入,但也已經習以為常,再說……
這樣的畫面,不也挺賞心悅目的嗎?
一個嬌艷動人,一個端莊嚴謹,兩個類型截然不同的女人,卻有著同樣白皙美麗的外表,只要讓她們的倩影出現在同一個畫面裡,就算互相潑水怒罵,相信也是別有一番風情吧?
當然啦,這一對堂姊妹EQ都滿高的,不至於將場面搞到這種地步,頂多只是讓週遭的氣氛變得有點僵而已。
小豪悄悄地嘖了一聲,「哇,看樣子傳言是真的嘍?」
這只聒噪的四眼田雞又有話說?胡挺剛皺著颯眉睇了他一眼,希望這一記冷淡的掃視能夠讓這傢伙知道有時候閉嘴才會受歡迎。
不過小豪顯然沒有接收到這種訊號,不斷頂著他的手肘竊竊私語。「聽說黎宙堇跟黎清菲是公司裡面公認的兩大美女──」
「你聽哪個不長眼的傢伙說的呀?」黎宙堇這樣也算美女?
「你別打岔嘛!聽說她們還是堂姊妹,黎清菲是我們總經理的女兒,而黎宙堇的爸爸則是總經理的哥哥,不過據說幾年前去世了。」
「黎宙堇的爸爸已經死了」
「對啊,你不知道嗎?」
胡挺剛沉吟了幾秒。難怪她看到那張舊照片反應會這麼大……「我看起來和每個人都很熟,連跟死人都有交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