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重重地打了一個寒顫,冷汗從額頭一直蔓延到了後背。
「迷樂,你師父說的沒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知道,否則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的!」她惶恐不安地將他摟進懷裡,身子不由自主地發抖。
迷樂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龍紋竟然會讓母親如此驚懼害怕,他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額娘,別擔心,我不會死的。如果我真有生命的危險,師父就不會放我下山了。」他笑著勸慰。
九公主的恐懼慢慢被撫平了。
「說的也是。」她感歎著。「當年,要不是你師父將你帶走,說不定你也活不到今日了。你師父是咱們母子倆的貴人,他既然救了你,必不會再讓你墜入險境才是。」
「嗯,額娘放寬心吧。」
九公主深深地點頭,但是仍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憂慮和不安籠罩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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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兒,你看這胭脂的顏色好不好?會不會太紅了?」愉格格用小指蘸了點胭脂給她瞧。
「應該不會。」儀格格對胭脂的顏色沒有多大研究,不過她不太愛硃砂色,卻看中了另一盒淡玫瑰色的胭脂,拿起來在自己唇上試了試。
「唷,儀兒開始懂得打扮啦!是不是也給王爺收了房呀?」婉兒故意誇張地揚起嗓子喊。
「我還沒呢,別胡說了。」儀格格擦掉唇上的胭脂,訕訕地放下胭脂盒。
「還沒?那意思是要準備著了?」婉兒冷瞥她一眼。
「是呀,要不,會想討誰歡心呢?」蘇佳氏順著婉兒的語氣嘲諷起來。
「人家有福晉幫著,還怕沒有機會嗎?」金佳氏在一旁冷笑。
儀格格深深吸氣,咬著唇不理會她們的冷嘲熱諷。
「算了,別理她們,那些人就是嘴上不饒人。」愉格格白了她們三人一眼。在王府裡,婉兒、金佳氏、蘇佳氏三個小妾一鼻孔出氣,和她們兩個人是壁壘分明。
「她們說的話我要是句句都理會,大概早就氣得吐血身亡了吧!」儀格格自嘲地一笑。
「逞嘴上功夫有什麼用?將來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愉格格輕哼,把剛才儀格格看上的胭脂盒放到掌櫃面前,連同自己看喜歡的一併推了過去。「掌櫃,這些胭脂我都買了。」
「是是,格格們再挑再選呀,本店裡還有上好的粉,質地好又細緻,格格們只消輕輕敷上去,整個人就透亮了、珠圓玉潤了、像天仙下凡了!」
儀格格被掌櫃誇張的說法逗得大笑。
「我們是天生麗質呢,不用你家的粉也都是天仙!」愉格格嘴裡這麼說,手上倒是又取上了幾盒粉。
「格格說的是,寶親王爺的妻妾們哪位不是天生麗質呀!」掌櫃哈腰笑道。一早,這幾位嬌客上門,掌櫃就立刻關了門,單做這幾位格格的生意。
儀格格替嫡福晉選好了兩色胭脂,便無心在這裡逗留了。
「你們還要選多久?」
「急什麼?」婉兒仍在一堆胭脂盒裡挑選,頭也不抬。「福晉特地放咱們出來玩兒,好難得才能出來一趟,我可不要這麼早回去。」
「我也是,再待會兒吧。」蘇佳氏也說道。
「那你們留在這兒,我去看看別的東西。」
「你要買什麼?」愉格格問。
「我有幾色繡線用完了,去買些繡線回來,買好了就過來找你們。」她說完,轉身走出胭脂坊。
四個人仍埋首在胭脂堆裡,沒人留意她。
自從那日在公主府見過迷樂之後,儀格格的心就時常飄忽忽的,如墜雲霧之中,獨處時,總會把那日的情景一遍遍地回想著,把迷樂說話的神情深深刻印在心版上。
愈是這樣想念,她在夜裡就愈是睡不安穩,最近每天都熬夜繡花樣,繡得疲累了才有辦法好好入睡。
她一直很想再見他一面,雖然明知道兩人之間不可能有希望,但是她仍然渴望再見他一面。
這是不容許被擁有的念頭,但是她管不住自己不去想他。
轉過一個街角,她忽然被一棵大樹擋住去路。
怎麼回事?這條街她走過好多回了,從來也沒見過有這棵大樹啊,怎麼會突然間長出了這棵樹來?
定睛一看,本來熱鬧的街道忽然間沒有了路人,原本熟悉的市街也變得陌生了。
她開始感到驚慌,明明照著熟悉的路走,只要轉過街角,再過幾間店舖,就是常常去的那間繡坊了,可是為什麼會忽然間全部變了樣?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都沒有人了,熟悉的店舖也都不見了?
她恐懼地在陌生的街上奔跑起來,詭異的遭遇令她渾身發涼,她急切地想找出一個人來問清楚究竟。
終於,在對面的大街上似乎看見了人影,她往前狂奔,驀地,在她身前突然冒出一個人,她來不及閃避,整個人直接撞上那人的胸膛,她驚駭地掩住臉失聲尖叫!
「儀格格!我嚇住你了嗎?」
這個慌亂的嗓音讓她呆愕住,這是她熟悉的聲音,溫柔得像一場夢。
「迷樂!」她驀然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是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驚嚇你的……」迷樂不知所措地握住她的雙肩,眼中充滿了歉意。
方纔無助無依的驚恐情緒突然瓦解,她伸長雙臂抱住他,放心地在他懷裡痛聲哭泣。
迷樂十分懊惱自己害她受到如此的驚嚇,他只能緊緊地,緊緊地抱住她,輕輕地拍撫,溫柔地安慰。
然而,這樣毫無距離的擁抱,也讓這兩顆心緊緊地貼靠在一起了……
第四章
迷樂和儀格格雙雙坐在枝葉茂密的老樹下,安安靜靜地坐著,沒有說話,聽著樹上的鳥叫蟬鳴。
經過剛才那個忘情的擁抱,兩人之間有些尷尬無措。
關於男女之事,儀格格是懂得的,所以她的心更是跳得厲害。然而對迷樂來說,那個擁抱只是一個原始的觸動,他初次明白了女孩的身體是多麼纖柔溫暖,也感覺到她的心跳透進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