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接踵而來的大小事,非但讓他感到心力交瘁,更讓他無顏面對老太爺的責難。
總而言之,他對殷赤風是又氣又怒又懊惱,但畢竟是他替成家找出兇手,了結一樁心事,他總不能對人家怎樣。
可是,他每每一想到他所投下的資金都猶如石沉大海,一去不回,他的心就會興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痛。
尤其現在公司需要龐大的資金來周轉,但他若是從美國再調來資金的話……老太爺恐怕第一個不允。
『董事長,是大小姐來了。』擴音孔傳來秘書略帶振奮的聲音。
水藍終於來了!他就知道,她絕不會不管他的死活。
『二叔,對不起,現在才跟您聯絡。』水藍走進辦公室,一開口就是道歉。
『沒關係、沒關係,快坐下來,況且,該說抱歉的是二叔才對,是二叔引狼入室,差點害了你。』安娜的事,他還得靠水藍幫忙向老太爺說情。
『齊堂哥沒事了吧?』水藍關心的問。
『嗯。雖然還是悶悶不樂,但已經沒有頭幾天這麼難熬了。』說完,成介突然重歎出聲。
『二叔,您也別難過,我相信堂哥很快就會走出來。』
『水藍啊!其實二叔難過的,不僅是你齊堂哥的事。』成介說得感慨。
『二叔遇到什麼難題了嗎?』水藍一臉關切,但心裡卻又對二叔感到很抱歉。因為她今天來的目的不為別的,就是想增加二叔的壓力,讓他求助無門。
哈!他就是要等水藍這句話。
『水藍,你能不能幫二叔一個忙?』
『二叔請說。』
『事情是這樣的,最近公司有些周轉不靈,所以二叔想請你跟……跟你祖父提一下!』他不清楚水藍是否知道公司所遭遇到的麻煩事全是拜殷赤風所賜,但水藍是他唯一的冀望,所以他只好厚著臉皮請托。
『這……』水藍遲疑。
『水藍,不瞞你說,公司近期的狀況真的很差,連銀行團都拒絕再貸款給我們,再找不到資金挹注,公司真的會經營不下去。』
『公司的狀況真有這麼不好?』看來赤風真的把二叔給逼急了。
『所以二叔才想請你幫忙。』成介急急接道。
『可是二叔,祖父正為了我跟赤風的事在生悶氣,如果我又在這個時候跟他提及這種事,我想他老人家肯定會更生氣。』
『這……老太爺這麼疼愛你,縱使對你與殷赤風的事很不滿,頂多也是訓示個幾句就算。』
『二叔好像想得太簡單了。』她苦笑。
『水藍你……難道你不願意幫二叔的忙?』她臉上所泛出的莫可奈何讓成介一驚。
『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擔心這一來反倒會幫倒忙,二叔,真的很抱歉。』水藍自沙發上站起,不好意思地對著成介頷首,轉身離開。
『水……』成介滿臉錯愕與不信,沒想到他以為的救星居然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老天!若連水藍都不肯幫他這個忙,那他還能找誰求助?
五日後。
『董事長,銀行團又來催討利息了。』秘書戰戰兢兢的聲音,已經是今天第N次響起。
『你不會隨便找個理由說我不在就好!』已經被銀行團給煩到一個頭兩個大的成介,火大的道。
難道真要他開口向大哥、三弟求助?不!他辦不到!
一旦開口,他不難想像他絕對會被他們恥笑一輩子,甚至還有可能被踢出家族核心,這個代價實在太大,他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己落到這步田地。
可是……
嗶一聲,電話內線再度響起。
成介煩躁地用力按下擴音鍵,『又是什麼事?』
『董事長,是……是殷氏集團總裁打來的電話,您要接嗎?』秘書緊張的問。
成介臉色一沉,正要回絕的剎那——
該死的!他怎麼沒想到這層關係?
成介一掃連日來的困擾,就連嘴角都浮現出一抹奇異的詭笑。
『立刻接過來。』
殷赤風,算你狠!不過,也算你夠聰明!
『是。』
『成董事長,我也不廢話了,咱們就直接切入主題如何?』彼端,傳來殷赤風高深莫測的悅耳嗓音。
『嗯,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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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二叔他毫不考慮就答應了?』依偎在殷赤風懷裡的水藍挑眉輕笑。
已經走投無路的二叔,最後也只能選擇赤風所提出來的交換條件。就是殷氏無條件地挹注資金給二叔補足公司的虧損,至於二叔則要負責說服父親及老太爺等人支持他們的婚事。
這樣說起來,赤風還是比較吃虧,畢竟要填補二叔的資金缺口,可不是普通人能夠辦得到的。
『他不答應行嗎?』殷赤風一指點中她的俏鼻。
『赤風,謝謝你,我知道你大可不必這麼做,反正你根本不怕我祖父反對,但你還是做了。』她感動莫名。
『沒辦法,為了不讓你再有牽掛,我什麼事都願意退讓,至於那筆資金,就當作是我送你們成家的聘禮了。』
『什麼聘禮?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他的張狂讓她噘嘴吐槽。
『哈!說不定你的肚子裡早已經孕育了我的孩子,就算成介辦不成事,你祖父恐怕也不得不答應。』
『原來你……』想不到他最近做得這麼勤是為了預防萬一!
『那如果連小孩都無法打動祖父呢?』她忍住羞澀,面色泛紅的逼問。
『如果這樣做還打動不了他,那麼我就……』
『就怎樣?』水藍好奇。
『就帶著你私奔囉!』
水藍聞言,忍不住噗哧一笑,歡喜地抬頭親吻他,但殷赤風馬上奪回主控權,兩人纏綿許久許久。
『對了,有件事我一直忘記問你……』水藍紅著臉,有些氣喘地問道。
『什麼事?』
『那幅宮廷舞女油畫究竟是誰畫的?』
『我畫的。』
『真的是你畫的!?』
『怎麼?你認為我畫不出來嗎?』他伸手擰她的俏鼻。
『可是那幅畫的落款明明寫的是李羅立的名字!』
『說來話長,不過倒也可以長話短說,總而言之,那幅畫是個失敗品,卻落入李羅立的手裡,之後又被你買走,最後才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