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殷紅的唇瓣漾起一朵小小的笑花。
「你不再是孤單一個人,而是我的妻子。你要永遠記得一件事——我愛你。」他輕吻她的唇。
她雙手攀住他的頸項,回應著他的吻,吐納之間全是他強烈的男性氣息。
他的吻從細細密密,變得深重、充滿佔有慾,大掌俐落地褪去她的睡袍,露出雪白誘人的豐盈。
承受著他身體的重量,在密吻的空檔裡,她發出微弱的嚶嚀。
她柔軟賁起的酥胸貼覆著他的胸口,情慾的烈焰迅速地燃放,卷燒著兩副糾纏的身軀。
他將胸臆間沒說出口的愛,全都化成綿密的吻,一一烙在她身上。
我愛你,真的愛你,芷瑤……
所以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別離開我……
第八章
一架黑色的平台鋼琴從英國遠渡重洋被運來台灣,商芷瑤在起居室裡看著搬運工人將包裹的泡棉拆掉,露出琴身,調好琴弦。
最後,關行漠領著幾名工人下樓,順便支付工資。
芷瑤走上前,撫著黑色的琴身,在琴蓋上看到一個小小的記號。
她認得這架琴,這是她用第一部電影的片酬買來送給立軺的生日禮物!
掀起琴蓋,她修長的指尖撫過黑白琴鍵,發出清脆的聲音,整個人彷彿掉進時間的洪流裡,過去的記憶紛至沓來地浮上腦海。
她想起和立軺一起去逛琴店的畫面、他彈琴的模樣、他領著她游晃穿梭在英國的街道上、她接獲父母墜機身亡,兩人淒苦無依的相擁景況、兩人因為他逕自加入傭兵團而隔著話筒爭執的場面……
看到這架琴,不知怎的,一抹不安的感覺突然滑過心頭。
她已經將近一個多月沒有收到立軺的消息了。
以往,立軺都會利用網路郵寄信件與她聯絡,報告近況。但是,最近無論她寫再多封信,都遲遲不見回音……
關行漠沉穩的腳步聲蕩進她的耳裡,她循聲望去,對上了他陰霾的俊臉。
「為什麼立軺的琴會在這裡?」她屏住氣,等待他的答案。
他掩上房門,深深注視著她纖弱的嬌軀,思忖著她能承受住多大的打擊?
根據阿武從英國呈報回來的消息,他們在案發現場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查,卻一直沒有找到商立軺的身影,因此,他們研判商立軺可能在與傑森的槍戰中,摔落湍急的河裡,溺水身亡了。
所以,阿武只好盡可能地將商立軺的遺物運送回國,並且費盡心力才從二手琴行裡找到這架畢業後被他賣掉的鋼琴。
他深邃的眼眸閃著陌生又駭人的光芒,整個人浸淫在強大的惱恨當中。
關行漠的沉默令她感到恐懼,一股寒氣緩緩從她的腳底竄上來。
她撫著琴身,晶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瞅著他,臉色蒼白地質問道:「為什麼這架琴會在這裡?我認得這架琴,它是我送給立軺的生日禮物。」
明明室外陽光燦爛,怎麼她竟像是摔進冰窖裡般,覺得有陣冷寒從腳底爬上了她的身體?
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她的心問,令她不安。
她衝上前,揪著他的前襟問:「為什麼最近一個多月,立軺都沒有回訊給我?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關行漠環住她的纖腰,柔聲說:「芷瑤,你冷靜一點,聽我說——」
「告訴我,立軺人在哪裡?」
「他……死了。」他瘖啞的聲音飽含著無限的悲慟。
商芷瑤的心口彷彿被轟開一個洞,整個人都空掉了。
血色從她的臉上消失,眼神也空洞的找不到焦距。
立軺死了?
她在這世上唯一的手足死了?!
他撫著她蒼白的臉龐,柔聲安慰道:「芷瑤,對不起……」
傷痛的淚水無聲地溢出她的眼睫,滴落在他的手腕上。
她渾身顫抖地說:「你說謊……立軺怎麼可能死掉呢?你在騙我的吧……」她漾出一抹虛弱的笑容,輕斥道:「這個笑話不好笑,也很無聊,我討厭你開這種玩笑……」
他難過地捧起她心碎的臉龐。「這不是玩笑話,立軺在執行任務時受了槍傷,據說後來摔進了河裡。我派阿武和大飛仔細地搜尋過,但並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意思就是說,立軺雖然摔進了河裡,但並不一定死掉了,對不對?他泳技很好的,有可能還活著……我要去英國找他……幫我訂一張飛往英國的機票,我要馬上出發!」
芷瑤甩開他的手,邁開虛弱的步伐,越過他的身畔,卻被他—把攔住,撈進懷裡。
關行漠緊緊地環抱住她的身軀,怕她承受不住打擊,暈厥過去。
「你冷靜一點,阿武和大飛已經找了一個多月,都沒有找到他的身影,連附近的醫院病患名單也查過了,確定沒有他的下落。照道理說,他受了槍傷,要是還活著,理應要就診的……但是卻沒有他的任何就診記錄。」
難受地閉上眼睛,她感覺胸臆間彷彿壓了一塊巨石,沉重得教她喘不過氣來。
她好像快要窒息一般,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又彷彿有一把利刀戳刺進她的胸口,汩汩的鮮血噴溢而出,傷與慟,在她的心間蔓延開來,吞噬了她的理智。
關行漠推敲過各種可能,但所得的結論都指向死亡。
「……就算死了,也應該要有屍體,不是嗎?」她抬起被淚水淹沒的大眼,傷心欲絕地看著他,問道:「立軺的屍體呢?」
「對不起,沒找到。」他歉然地垂下眸。
「沒找到?那你怎麼能斷定他死掉了呢?你們分明是在詛咒他!我要自己去英國找他!」
「要是他活著,阿武早就把他押回來了。而且……要是他活著的話,他會不跟你聯絡嗎?」他捧起她淚痕斑駁的小臉。「芷瑤,他回不來了……你要勇敢地接受現實,它就是那麼殘酷。」
她激動地掄拳捶打著他結實的胸膛,像瘋了般地怒吼著。「關行漠,你是個大騙子!你不是告訴過我,只要我願意嫁給你,你就能保護立軺的安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