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何總是這麼傻?為何要為他犧牲?難道她不知道她這麼做,遠比要了他的命更令他痛苦百倍、千倍、萬倍嗎?
這一刻起,他的世界因她而分崩離析……
第七章
當賀淮生接獲僕人通報趕到時,所見到的情形是房內一片狼藉,冥劍淵與皇甫行兩人正怒目相對,房內的氛圍劍拔弩張,他們倆隨時都會再大打出手。賀淮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猜想一定和衣燼淨脫不了關係。
果真是紅顏禍水啊!
現下衣嫿淨昏迷不醒,賀淮生不以為他們倆需要因她再起衝突,這一點都不值得,所以賀淮生不理會緊張的情勢,進到房內幫忙調解紛爭。
「你們倆好不容易才修補好昔日的裂痕,怎麼會突然又起衝突?別忘了你們是好朋友,有什麼話盡可以坐下來好好談,犯不著動手啊!」賀淮生希望他們倆都能離開這兒,至於衣嫿淨交由宣兒照顧便成。
「我們早就不是好朋友了。」冥劍淵不想賀淮生誤會他們倆已重修舊好,何況扯破臉的兩人再也無須維持表面的平和友好了。
「不錯,我和他是敵人。」皇甫行認同冥劍淵的話。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衣嫿淨又惹出事端來了?我就知道不該讓她踏進『幽冥山莊』的,如果沒有她,你們倆壓根兒不會有爭執,你們會像親兄弟一樣地和樂。」賀淮生苦口婆心地力勸他們倆別說氣話,凡事多思多慮,就不會有爭端了。
「十二年前,你究竟對嫿淨做了什麼?」冥劍淵厲聲質問,他要知道真相,不願當個被蒙在鼓裡的傻子。
「呵,現在才想到要問我,會不會太晚了?」皇甫行嘲笑他的後知後覺。
「拆散我和嫿淨稱如你的心意了,是嗎?」
「我所做的與你對我做的事是一樣的,你感到忿怒嗎?我卻覺得很開心呢!因為你和我一樣,都嘗到了被背叛的滋味。你說我若不回敬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嗎?」皇甫行得意洋洋地說道。
賀淮生愕然地聽著他們倆的對話,赫然發現或許事情大有文章。望著皇甫行充滿怨懟、扭曲的臉龐,這才發覺他並沒有自己所以為的瞭解皇甫行。
「如果你像個男子漢般,堂堂正正地和我對決,我會敬你是條漢子。可是當你只會在背地裡玩陰謀詭計,我就不認為你值得尊敬,甚至不覺得我有做錯,因為你壓根兒就配不上嫿淨!」冥劍淵鄙視他。
「你自以為是的在說什麼?明明就是你對不起我,還敢大言不慚地說我配不上嫿淨?若非你從中作梗,我和嫿淨早就成親,會是一對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皇甫行暴怒,恨不得擊碎冥劍淵那張自以為是的臉孔。
「我的確是奪了你妻,但你敢說沒做對不起嫿淨的事?我倒想問問到底是誰偷了幽冥劍譜?」打從相識以來,儘管皇甫行嘴巴上沒說,可由皇甫行的言行舉止,冥劍淵便感受到皇甫行懷有的野心。
皇甫行要的是備受推崇、擁有至高無上的武林地位,最好能將「飛雲山莊」的名號打得更為響亮。今日得知許多事件皆是由皇甫行一手策劃後,他不得不懷疑幽冥劍譜被盜取一事與皇甫行有所關聯。
「看來是開誠佈公的時候了。」反正已經與冥劍淵撕破臉,隱瞞再無意義,皇甫行決定將真相當成一份大禮送給冥劍淵,也算是再給冥劍淵迎頭一記痛擊。
聞言,賀淮生又是一驚。莫非當年偷幽冥劍譜的人不是衣嫿淨?那會是誰?他震驚地看著皇甫行,忽然覺得皇甫行道貌岸然的模樣讓人打從心裡感到不舒服。
「你沒猜錯,拿劍譜的人是我,很可惜被嫿淨發現了。」皇甫行聳了聳肩,當年若非衣嫿淨發現他拿了幽冥劍譜,今日他的武功修為絕對不在冥劍淵之下。
賀淮生震驚得倒抽了口氣。即使心中已有了答案,可親耳聽皇甫行承認又是另一回事。多年來他為了這件事一直責怪衣嫿淨,對她從沒有過好臉色,甚至還說了許多難聽的話,可她卻什麼都沒說,硬是承受下來,他也著實想不透為何她要這麼做?
「果真是你。」冥劍淵瞭然地看著皇甫行。當年是他誤會衣嫿淨了,只是他不明白她為何要擔下盜取劍譜的罵名?「那麼她為何要背負竊盜劍譜的罪名?這根本與她無關不是嗎?」
「她不得不背負這個罪名,因為衣青雲、衣樺耀兩父子也參與其中。」皇甫行笑著揭曉答案。
「衣家父子?!」冥劍淵沒想到衣家父子會參與其中,畢竟事發當時,他們父子倆表現得一臉悲忿、以嫿淨為恥的模樣,甚至還鄭重地向他致歉,如今回想起來,只覺惺惺作態、令人作嘔。
「只要是人都會有野心、會起貪念,你認為衣家父子沒有嗎?呵,他們父子倆的野心可大了!你當時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他們衣家的女兒自然要嫁給我這種名門子弟,衣青雲早就計劃好一切,可是你的出現卻破壞了他的佈局,你說,他能不懷恨在心嗎?」
「當時雙方交易的條件是我取得幽冥劍譜,日後傳授飛雲掌予衣樺耀之子。『飛雲山莊』則會成為『衣家莊』最強而有力的後盾。衣家人除了衣嫿逸懂武外,其他人都不懂,衣家父子打的主意是與其學些名不見經傳的三腳貓功夫,不如學學揚名天下、向來不外傳的飛雲掌,一來可以防身,使衣家唯一的命脈永保安康;二來日後或許會有其他用處。他們精得很,所以怎會不與我達成共識,助我取得幽冥劍譜呢?」皇甫行笑著陳述當時的情況。後來衣嫿淨的介入使得幽冥劍譜再次回到冥劍淵手中,教導衣樺耀之子衣幻文飛雲掌一事自是不了了之,沒人敢再提起。
冥劍淵神色凝重地聽著皇甫行口述與衣家父子所達成的交易。他的確是匆略了衣家父子對權勢、名利的著迷程度,以至於未能察覺深埋下的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