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不相信你,我只是害怕我妹妹、叔父因為不知道我的下落而擔心啊。」華澤蘭仰頭,纖細小臉乞求地看著他。
莫稽緊閉雙唇,依然不語。
他知道自己不是想不出法子,一邊讓她平安回家,一邊又為她緝兇。他只是仍然害怕,怕她一回到家,知道了他的背景,他們之間,便不會再有將來。
華澤蘭將身子縮進他胸前,柔聲地說道:「你別惱我,你明知道我早把你當成了我的夫婿啊。」
莫稽低頭凝望著她,她依賴模樣引起他心頭強大保護欲。他握住她娉弱肩頭,粗聲說道:「你現下身子已無大礙,不如我們先在山上成親。」
「我此時還不能嫁你。」她低聲說道,柳眉倏地擰得更緊了。
「為什麼不跟我成親?」莫稽握起她冰涼下顎,咆哮出聲。「這段期間,你陪著我睡、餵我吃藥,這還不算認了我嗎?難道真要我使強,讓你成為我的人,你才肯……」
「你忘了你還有四位夫人嗎?」華澤蘭打斷他的話,懊惱地別開了頭。
「我明天就讓人把她們扛下山。」
莫稽扳正她的臉龐,見她櫻唇緊抿,小手緊握著拳,一臉難受模樣。他雪白牙齒在燭光間一閃,無聲地笑開了懷。
她現在氣得圓鼓鼓之面頰,是表示了她在吃醋嗎?
「她們是人,不是牲口。」她說。
「她們是我買來傳宗接代的女子,我放了她們,她們只會感到快活。況且,她們害你中毒,如今怕極了我對付她們,巴不得能插翅飛離這裡。」莫稽愈說,黑眸愈發冷了起來。「若不是你替她們求情,我早就將那幾人全扔到荒郊野嶺去。」
「若她們不願意離開莫府呢?」她們若是不在意他,便不會到她面前耀武揚威。
「難道你要我留著她們?」莫稽瞇起眼,狠狠瞪著她。
「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她們比我先進莫府……」她告訴自己不該介意這事,可一提到她們,想到她們皆曾與他有過肌膚之親,她的心頭就直髮疼。
「你是最先到我莫府之人,你的畫像在我莫府裡已有數年。」他一臂擐住她腰身,灼熱呼息曖昧地吐上她唇邊。
「什麼畫像?」她驚喘出聲,小手推撐在他胸前。
莫稽將得到畫像之經過簡單提了一回,並老實地坦誠他出手救了她,不是因為什麼俠義精神,而是因為看見了她面貌。
華澤蘭聽得入神,雙唇不禁微張了。
「畫像是誰畫的?」她問。
「落款之人叫做曹同。」
「啊,曹先生曾經教導我兩年書畫哪。」她與他之間的緣分原來竟牽扯得如此漫長哪。
「總之呢,你比那些女人早到我莫家,確實是事實,你就甭再為什麼先來後到之事而牽掛了。」莫稽命令地說道。
「但我看不見,她們能夠幫你更多。」她不免記掛著這事。
「我就要你一人!難道要我殺了那幾個女人,以明我心志嗎?」莫稽沒耐性,一把揪住她的肩,卻因力道太大,而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不許!」她博浪鼓似地搖著頭。
「那你就給我一個方法啊!」莫稽大吼一聲,吹鬍子瞪眼睛地發著狠。「告訴我,你想怎麼處理那幾個女人,你怎麼說我便怎麼做。」
「厚禮相待,送她們下山。」她說。
「你!」
「她們好歹曾經是你妾室,現在被你休了回家,你照顧她們後半生也是應該的。只不過一下子要你拿出那麼多銀兩,手頭可能不大方便,要不咱們婚禮就別太大費周章了……」
「錦衣玉食捧著你,我都嫌不足了,又怎麼可能在婚事上虧待於你。我鑄一把劍可得報酬是尋常家庭一年收入之數倍,金銀財寶我多得是,你想怎麼用便怎麼使。」莫稽緊緊捧著她臉龐,粗聲說道:「不過,她們害你險些喪命,我不再多關個她們幾日,我心頭怒意難消。」
「成天關在屋裡,誰也受不了啊。」
「那屋裡有天井,悶不死人!」莫稽一臉沒得商量姿態。
她挨得更近,小手摟著他頸子,柔柔地說道:「再關三日即可。」
「十日。」他總不能事事都讓她吃得死死。
「五日,否則我便不嫁你了。」
「你敢——」
莫稽低頭吻住她的柔唇,她甘美味道是他百嘗不厭之佳釀。他激切地吮著她舌尖,總覺得她柔軟地幾乎要在他唇間化為一灘春水。
她纖臂勾著他頸子,雖已被他吻過多回,卻還是亂了氣息。
莫稽的唇自她芳馥頰邊滑落頸間,密密吮著她細頸,大掌也隨勢滑至她腰間,鬆開翠綠色腰帶,滑入她衣襟間,解開淡綠抹胸,指尖撫揉住她柔軟胸芯……
華澤蘭弓起身子,咬住唇忍住體內那股嚙咬般痛麻感受。
「別……七巧兒……一會兒便要過來了……」華澤蘭無力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推著他肩臂,羞得連話都說不好。
「現下都依你,成親那一日,便讓你三日下不得榻。」他吮著她耳垂,纏綿的威脅直接流入她耳邊。
華澤蘭紅著臉,由著他將她自榻上抱起身,靠在他懷裡,讓他為她整理著衣衫。
莫稽大掌抓住她抹胸上頭一對粉色絲繩,他濃眉苦皺,十指全打成了結。
「這帶子怎麼如此難搞……」他詛咒一聲,額冒熱汗。
入眼所及都是她雪肌玉膚,實在是恨不得馬上將她壓在身下,偏偏還得幫她將這些礙眼布料全數穿回她身上。
「我……自個兒來。」華澤蘭玉臂微揚,靈巧地在頸後繫了個結。
「對了,這給你。」莫稽掏出他為她打制之匕首。
「這是什麼?」
「我為你做的匕首。這刀削鐵如泥,薄如蟬翼。」
他從小羊皮袋裡拿出匕首,將刀柄置於她掌間讓她牢牢握著。薄薄刀刃上銀光一曝了光,耀眼地如同一道銀河。
「為何突然給我一把匕首?我不會使刀。」她手心冒著汗,感覺匕首寒氣正在掌裡漫開來。她現在目不能視,任何尖銳東西對她而言,都不免讓她有些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