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不是來關說,我只是來瞭解案情。」
「瞭解案情?你什麼東西竟想瞭解大理寺所受理的案情?!」他官腔官調地朝她怒目吼著。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鴛純水嚇了一跳。「我這回是代理公孫大人來的。」
「代理公孫大人?!」他一聽驚得跳起來。
「是啊。」見到斷獄官發脾氣,她怯怯的應聲。
他定神後瞇起眼打量她。「你說你是公孫大人的代理人?可有證明?」
「證明?什麼證明?」
「就是證明你是公孫大人的代理人這件事的證明,你有嗎?」他逼問。
「……沒有耶。」她想了想後回答。
「沒有!那你就是假冒公孫大人的親信想要來混亂辦案,意圖套取案情機密,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啊!快把人給本官拿下!」
「等等,我真的是公孫謀的代理人,這是他親口說的。」瞧見幾個獄卒真的把她拿下,她趕緊驚慌的說。
「住口,先前也有幾個人假冒大官的親信到這兒來撒野,最後都教本官拆穿討了一頓打,你這丫頭膽子不小,敢拐騙到大理寺來,這下你不死也半條命了!」
*** *** ***
「那丫頭人呢?」公孫謀打發掉幾個秋官後,問向一旁的尚湧。
好幾個時辰沒看見她了,往常只要他在府裡她總會跟在他的屁股後亂轉,一會遞茶一會說些要他修身養性去戾氣的渾話,可今天特別安靜啊!
安靜得他覺得不對勁。
「屬下也沒見到她許久了,我去問問。」尚湧轉身正要去尋人,小翠就一臉怪異的進來了。「小翠,你來得正好,我正想問你可有見到純水姑娘?大人要找她。」他抓著她就問。
「奴婢也正是要進來報告這件事的。」她一臉憂心的說。
看見她的表情,公孫謀臉色沉了沉。「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大人,純水姑娘今天一早用過早膳就出門了,至今還沒回來呢。」
「糟了,大人,純水姑娘該不會是逃了吧?」尚湧直覺心驚的說。
他瞪了尚湧一眼。「不可能,這丫頭為了她爹,她不會逃的。」他咬牙哼聲,直接駁回尚湧的猜測。「小翠,她有說上哪去嗎?」
「有,早膳後她說要上大理寺一趟,可是幾個時辰過去了都不見她返回,奴婢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出事了?」
她話一說完,他已霍然起身。
*** *** ***
公孫謀氣息不穩的瞅著前方的人兒。
「大人……」大牢裡的鴛純水抖著站起身子,水汪汪的大眼盛滿了恐懼和委屈。
「怎麼回事?」他的聲音由齒縫中迸出。
「我沒有證明所以被關起來了,可是您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沒有問你,我問他!」他目光發怒地掃向斷獄官。
斷獄官一驚,腿差點沒軟了。「大……大人,這丫……這姑娘她謊稱是您的代理人前來問案,小……小臣向她要證明,她拿不出來,所以……小臣就、就……」
「就敢關了本官的人!」他怒濤洶湧。
「大人饒命啊,小臣不知道她真是您的代理人,這才會犯下錯誤的,請大人息怒啊!」斷獄官嚇得立即跪地告饒。
「哼,這帳本官待會再跟你算,還不將人放出來!」
「是是是。」斷獄官忙要人開啟牢門。
門開了,她卻一動也不動的站著發抖,沒有要移步出來的意思。
這斷獄官見狀竟抖得比她還凶。
「怎麼了?」公孫謀蹙眉問她。
她蒼白著臉,兩行熱淚頓時滾下來,他心一揪,親自走進牢裡,牽起她的手。「這狗東西讓你受委屈了?」
她鼻子吸了兩下,哭得更厲害,他臉色無比難看,上前要抱住她,她突然尖叫一聲,他低首一看,竟看見她滿裙子的血,他倏地倒抽一口氣。「這怎麼回事?!」他心驚的勃然大怒。
「我……」一見到他,鴛純水只知道委屈的哭,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他見了更是心疼難忍,強自按捺下狂怒的心情,先小心顫抖的避開她的傷口,將她裹在自己胸前後抱出牢房。
出了牢房目光一對向斷獄官,滿肚子的怒氣風暴立即掃向他。「你敢對她動刑!」
「小……小臣糊塗,小臣該死!」斷獄官索性用力磕下頭,滿身是汗,擔心自己怕是要沒命了。
「你!」公孫謀怒極反笑。
斷獄官一見,驚得嘴巴攏不起,誰都知道公孫謀笑臉的意思,他真要沒命了,他嚇得幾乎要尿褲子了。
「尚湧。」他低喝。
「屬下明白。」主子的意思他清楚得很,抽出長刀,這一刀就要剁下去。
「等等。」公孫謀懷裡的人兒因受驚過度囁嚅的低喊出聲。
尚湧聽見,住了手瞧向主子。
「他傷你這般你還想為這東西求情?」公孫謀不以為然的發怒。他都不曾將她傷成這可憐模樣,這狗東西竟敢讓她見血,該死!
「是我沒有證明,不能全怪他。」她搖著首,抽噎的說,眼裡對他還有些責怪,怪他竟然沒有給她證明。
「誰說你沒有證明的?」他怒目瞪向她。
「我哪有?」她一臉的埋怨。
「本官早給你了。」
「咦?」
他歎了口氣。「你腰間的環珮鈴鐺就是最好的證明!」
「啊!」鴛純水吃驚地瞧著還繫在腰間的響物。「這就是證明?」
「這東西自本官成年後就從不離身,早就是本官的象徵,見到它猶如見到本官,你說它不是證明是什麼?」他沒好氣的說。
「可是您沒對我明說,我又怎麼會知道!」
「哼,你不知道,這狗東西該知道,他瞎了眼,竟沒瞧見你身上的東西,該死的人是他,他竟還敢對你動刑,你說本官饒得了這廝嗎?」
斷獄官一聽,自己確實是瞎了狗眼,竟然沒有看見她身上意義非凡的環珮鈴鐺,難道自己真注定要倒大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