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每晚都得去探望她,給本官仔細的診治,不容出錯,否則提頭來見!」
大夫縮緊了脖子,抖著聲,「是……大人。」
*** *** ***
夜深。
公孫謀瞪著擱在床頭上的環珮鈴鐺,徐徐地伸手將東西抓在手心。
再深沉的盯著檀木璧玉床上沉睡的人兒,心忖著,武三思倒真送來了個好東西,在這張床上真能讓她睡得沉穩些。
他走近她些,蹙眉的目光瞅住她腫脹的臉龐,原本的桃臉都有些變形了,身子……似乎更瘦了……
冷峻的瞅著她,雙掌不住緊握,緊到都有些嘎吱作響後他才鬆手,屏住深沉的呼吸,他將環珮鈴鐺輕柔的重新繫上她的腰身,審視她良久後,這才滿意的轉身要離去。
「大人。」才轉身就聽到鴛純水低啞的呼喚。
他微僵,不動。
見他沒有回頭,她躺在床上逕自說:「大人還是將環珮鈴鐺取回吧!」
他倏然起了怒容旋身。「你說什麼?」
「大人,這東西我保管得很辛苦,您還是拿回去吧。」無懼於他的怒氣,她繼續用著平板的聲調說。
「有種你再說一遍!」公孫謀已怒氣勃發。
「說一百遍也成,大人,我現在日夜做苦工,我擔心這玩意擺在我身上,遲早會弄壞的,屆時您一樣要我的命。」她幽幽的再開口。
他怒視她一會後緩下怒容,眼神轉為幽深。「本官不在意你弄壞它,本官在意的是它不在你身上。」
「為什麼?」她直視他的面容,眼眶不自覺的逐漸泛紅。
她真不瞭解他,他對她的佔有慾奇怪到她不能理解,而他對她的傷害也無情冷酷到令人心寒難忍,他到底想怎麼樣?真是要盡情的耍她、整她、愚弄她?
他不疾不徐的坐近她的床沿。「因為本官喜歡聽到這鈴響由你身上傳來。」
她嘴一抿,眼淚就掉下來了。「大人,您欺負人!」
瞪著她,公孫謀眼底有一抹掩不住的慌張。「不許哭!」他低斥。
她哪管他啊,哭得更傷心,斗大的淚珠瞬間如同山洪爆發傾洩而下。
他皺眉,不再多說什麼,由著她狠哭直到她惱火的將腰間的東西再次拿下要丟還給他,他才又怒容滿面的想殺人。
「不許還給本官!」
「我偏要!」
「你敢!」
「我就不要你的東西!」
「大膽!」他氣得與她對峙,這丫頭還真是改不了,吃了這麼多苦對他依然不懼不怕,惱起來還敢跟他大小聲!
「哼,我忍夠了,大人任由人來欺負我,分明想要我死,此刻又何必假惺惺的來探望我,我不希罕!」
「不希罕?」
「沒錯,大人欺人太甚,我才不希罕你的探視,你走吧,連這鬼東西一併帶走,可惡的東西,可惡的東西!」她氣得將環珮鈴鐺一併丟還給他。
公孫謀愕然的發現自己竟成了女人潑婦罵街的對象,這經驗他可還是第一次啊。
望著手中的環珮鈴鐺,這玩意他戴了十數年,人人見了莫不當尚方寶劍一樣寶貝,而這丫頭競當此物是鬼東西?還像垃圾一樣的丟還給他,他拉下臉來,面容再嚴峻不過。「不許你還給本官,這東西你一輩子都不許還!」他怒說。
「誰跟你一輩子,也許我明天就被玩死了,哪來的一輩子!」鴛純水吼回去。
「你不會死的,因為本官不容許!」他冷笑以對。
「大人好惡霸!」倔強的眼神直勾勾的瞅著他,眼眶裡的淚水再次潰堤,渾圓的淚珠一顆接一顆掉落,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他傾身向前硬是將環珮鈴鐺重新繫上她的腰身。「沒錯,本官是惡霸……」見她哭得凶,他心弦不禁一陣緊繃,陰霾的凝視著她抹淚的臉蛋。「但是你也別哭哪……」他再也忍不住心底的冀望,垂首直接掠奪她殷紅的雙唇。
這放肆倔強的唇畔他思念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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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大人不在嗎?」武三思故意問。
「大人上朝去了。」鴛純水端著香片在他身旁的茶几上擱下,瞧起來氣息有些不穩。
「這麼不巧啊。」他故意說,一雙涎色的眼珠子隨著她的身影移動。他當然知道這時候公孫謀一定是在朝堂之上,他是故意挑公孫謀不在的時候來的,這目的當然是為了這小佳人。
「嗯,大人恐怕得再過一陣子才會回來,武大人不如先請回,等大人回來後……我會告知他您來過了。」她勉強笑著說,身子有些撐不住的輕微晃動。
「無妨,本官可以等上一會。」他注意到她不僅氣色不佳,還發現她細嫩的臉頰上竟有著明顯的紅腫傷痕。
這是怎麼回事?這丫頭被虐待了嗎?
「既然如此……」她又一陣昏眩。
武三思趕忙作勢扶住她。「姑娘不舒服?」
「我……可能太累了。」她努力不讓自己昏厥過去。
「這怎麼成?公孫大人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居然讓你累成這般,連俏臉都帶傷了。」他佯裝心疼不平的說。
「我又不是他什麼人,他何必對我憐香惜玉?」她忍不住露出氣憤的表情。
「姑娘並不是公孫大人的寵妾?」聞言他心花怒放。
「當然不是!」她立即咬牙切齒的駁斥。只要想起昨夜那傢伙囂張霸道的強吻,她就氣得牙癢癢,這傢伙實在太可惡了,對她真是欺負得可以,她恨死他了!
「不是?那事情就好辦了!」這丫頭還沒進後宮就已經失寵,這公孫謀喜新厭舊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不過,這可是正中他的下懷,這麼一來,他想向公孫謀要這丫頭可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什麼事情就好辦了?」見他一臉的奸笑,她不解的問。
「沒事,姑娘恐怕需要好好休息,不如本官送你回房吧?」他還扶著她的身子,壓根無意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