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臣糊塗,糊塗啊!」尹居政上下牙關猛抖得一塌糊塗。
「哼,你有命受我家小水兒一跪,可不是一句糊塗就能了結的。」他笑得越發森冷。
人人都知道陰殘的公孫謀不笑則矣,一笑必有橫屍。
原本以為親自捧著八顆腦袋獻上告罪,還圖著一線希望就盼這公孫謀能網開一面,哪知結果還是一樣,他非死不可。
尹居政魂魄飄失就等著受死。
「尚湧。」
來了,尹居政緊閉上眼,就盼公孫謀能讓他死得痛快些。
就聽到一聲抽刀的聲音,下一刻他感到脖子一陣涼颼颼,再下一刻他以為就要身首異處了卻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
「等等。」
他猛地睜眼,看到鴛純水雙手張著護在他身前。
「小水兒,你又來胡鬧?」乍見她,公孫謀沉下臉來,好不容易有血腥可觀,偏偏這丫頭又來鬧場。
「爺,我就知道您對尹大人沒安好心,我若沒有跟來,還不知胡鬧的人是誰!」她氣呼呼的說。
「你說什麼?」他淡眼瞪人。敢說他胡鬧?
「爺對水兒的愛護,水兒十分清楚,但是要殺人就絕對不可以。」
「不可以嗎?」他微微瞄向伊居政帶來的木盒。
她狐疑的也瞪向木盒,伸手想掀開它。
「尚湧!」他立刻低喚。
尚湧壓住木盒蓋子不讓她看見裡頭的血腥。
「這是什麼?爺為何不讓我看?」她更加疑心了。
「裡頭是尹居政帶來的狗肉,要讓本官下酒用的,腥得很,你還是別瞧的好。」
「是嗎?爺吃狗肉?!」鴛純水吃驚的擰眉,人也跟著倒退一步。
「嗯,狗肉有狗肉的腥香,有時嘗嘗腥臭,會讓本官精神振作啊!」他笑得邪佞陰狠。
這話聽在尹居政耳裡令他直打哆嗉,把人肉當狗肉,他果真陰殘得很。
「爺,您的癖好真教人受不了。」她當他真的喜歡吃狗肉,忍不住數落。
「既然你撞見了,正好為自己報仇,這小子就交由你處置吧。」他竟大發慈悲的說,眼角朝尚湧使了個眼色,要他將木盒帶走,免得她不小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真交由我處置?」她一高興也就沒注意到尚湧已經悄悄將木盒運走了,兀自雙瞳烏亮不已,只是高興之餘不免懷疑他這回為何這麼好說話?「您沒騙我?」
他起身寵愛的撫著她的烏溜長髮。「本官的話你不信?」
她這才漾出笑靨。「那好,爺就讓他罰跪好了,跪到天亮,以懲他當日欺人太甚。」小小懲戒也好,這樣這位大人以後就不會仗勢欺人了。
凝望著漾著欣悅笑容的她,公孫謀一口應允,「好,就依你。」手改攬上她的腰,直接將人帶出廳外,不再搭理依舊跪地的人。
莫名撿回一條命,伊居政簡直欣喜若狂,跪在地上雙手不住合十,感謝老天爺保佑,這感恩之詞禱念直至天明,但當雞鳴的第一聲啼起,他愕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胸前已被插進一把利刃,瞪著利刃的主人,他不敢相信的問:「大……人不是……答應要放過……我了嗎?」
尚湧搖著首,一臉惋惜。「大人是答應姑娘讓你跪罰至天明,如今雞鳴已啼,你該上路了。」
「啊!」他睜著眼,一翻,登時過氣了。
*** *** ***
至天明之前,鴛純水不知是第幾次被搖醒了,公孫謀平日就精力過人,今夜似乎精力更旺盛了。
也不知為了何事,他今晚有種發了魔的亢奮快戚,折磨得她一次又一次的在他懷裡痙攣,雖然他總是等她攀上顛峰後才容許自己釋放,可這一夜多次的歡愉說好聽是激情,說穿了根本就是縱慾!
從前她以為他是冷性之人,才會對後宮佳麗冷淡以對,如今經過他長期的「摧殘」後,她再也不敢對他有所誤解了,因為這男人簡直貪得無饜,永遠慾求不滿!
半炷香後,她又再次癱軟下來,全身香汗淋漓,而身旁的男人依然星火欲目,撫著她赤裸的身子,猶不知滿足。
「爺,您可知天快亮了?」她咬著唇微喘的問。若再任他這麼予取予求下去,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命活著見到清晨的太陽?
「你累了?」他慈悲的問。
「爺可知這是今晚的第幾回了?」
「第五回。」他笑答,模樣像只慵懶舔舌的野豹。
「既然知道已是第五回,爺是否該保重身子?」她咬牙切齒的暗示。
「說得是,為了顧全身子,等休息一會,再來個三回,湊成八的吉數便成。」
「嗄!」她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他忍不住笑開,這丫頭是世上唯一能讓他綻放笑靨卻不會喪命的人,因為只有對著她,他的笑才是無害的。
「小水兒,你可知本官有多眷著你這身子?」
「什麼?您只眷著我的身子?」她香汗一抹,不禁變色。
公孫謀低笑一聲。「你這身子之於本官有兩種意義,這肉體層面絕對可以滿足本官的慾望,至於另一個意義,自然是本官視你如寶,愛入心坎,若非如此,這第一個層面也全無意義了,而且,本官近來從你身上發現了另一項趣事。」
「什麼趣事?」對於他說的話,她一向覺得花花霧霧,似懂非懂,但不懂沒有關係,有一點她可以確定,這男人的心眼,永遠在使著壞,對她有愛,必有算計,可真是難以捉摸,可惡至極!
「本官發覺你可以經常、不經意的為本官帶來意外的樂子。」
「咦?」鴛純水不解的趴上他的胸膛,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望著他。
他愛憐的輕撫她的髮絲,一臉的感歎。「唉,人人避本官如蛇蠍,惶恐得不敢有些許造次,更遑論冒犯本官,這感覺無趣極了,本官就像一隻生活乏味的白虎,苦於找不到獵物能夠讓本官名正言順的活逮殺戮,你說,少了這玩殘人的樂趣,生活還能有什麼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