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愛畫兒,畫兒愛紫竹……」紫竹驀地失笑了,這麼簡單的事,他居然現在才想通。
「是呀!紫竹愛畫兒,元寶要幫我照顧畫兒,讓她跟你一樣無憂無慮,笑語如珠。」
「好呀!好呀!元寶幫你,我們照顧畫兒……」元寶傻呼呼地壓低聲音,像是怕人聽見似的說道:「畫兒不笑,她的眉毛是這樣的。」
她比了個雙眉下垂的動作,意思是畫兒很愛皺眉,不常展顏。
「那我們就讓她笑,天天把眉往上揚,開開心心地笑給我們看。」愁眉苦臉的的確不適合畫兒,她本該是個笑人兒。
「嗯!嗯!元寶喜歡畫兒笑……啊!畫兒不笑,她又把眉打在一塊了。」討厭、討厭,這些討厭的人又來纏畫兒了。
「什麼……」
順著元寶氣呼呼的鬥雞眼往前一看,素來清雅俊朗的紫竹臉色為之一變,盈滿笑意的眸心燃起前所未有的怒火,寒鷙駭人。
他從未這般惱怒過,清修百年的修為也起不了作用,他怒氣填膺地邁向前,一把將備受屈辱的人兒擁入懷,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你想對我的妻子做什麼?」
第六章
「喲!窮鄉僻壤的小地方也有這麼標緻的美姑娘,小爺我真是有福氣呀!沒白走這一趟。」嘖!嘖!瞧瞧這肌膚嫩得跟豆腐沒兩樣,咬上一口的滋味定是不錯。
「走開,不要擋路。」哪來的登徒子?居然敢調戲她。
「哎呀!凶得很,夠味,小爺我就愛你潑辣的樣子。」呵呵……四下無人,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下流胚子,你快給我滾開,不然我就喊人了。」風悲畫不信他敢胡來,光天化日之下對她行無禮之舉。
待了十幾年青樓,看遍男人醜態的她仍然單純得很,以為她一聲喝止,對方便會知難而退,不致有冒犯的行徑。
以往在織女坊若有尋芳客想藉酒裝瘋輕薄於她,一旁自有風嬤嬤跳出來一擋,或是橫眉豎眼的保鏢往前一站,自是無人近得了她身。
但她忘了這裡不是織女坊,也無風嬤嬤,以她嬌艷的姿容又豈會不引人覬覦,不少佯病的百姓就為看她一眼而來,心猿意馬地想著和她一夜春宵。
要不是醫術過人的大夫俊美得令人自慚形穢,恐怕對她感興趣的男人會更無所顧忌,不到百戶的小村落有此絕色,誰能見美而不起色心呢?
一身錦衣的猥瑣男子便是聽人提及清水村有一美人,生得明眸皓齒,膚白勝雪,艷美嬌媚有如牡丹花,他才心癢難耐,特來一瞧。
沒想到傳聞果然是真的,他家中那十來房妾室和她一比,全成了庸脂俗粉,及不上她一半清麗,讓他心口更犯癢。
「好呀!喊大聲點,讓我瞧瞧你有多騷。」他語帶曖昧的逼近,一臉淫笑。
「你……你無恥。」杏目圓睜的風悲畫被他一番下流話氣紅了眼,低聲怒斥。
「對,我是無恥,想嘗嘗你沾了蜜的香唇,與你相好……哎喲!打人呀,呵呵,瞧瞧你紅通通的臉蛋更媚人。」沒把她帶回去當十八妾他就不叫張大虎。
流里流氣的張大虎根本無視王法的存在,伸手想摸姑娘的下顎反被拍掉,他不怒反樂地呵呵低笑,摩搓著手背打算更進一步。
張家在此地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地方仕紳,其父與官府頗有交情,三節禮數不曾少,因此身為獨子的他被寵得無法無天,橫行鄉里無人敢管,一副他是土皇帝的張狂樣。
百姓畏於他淫威而敢怒不敢言,暗地裡咒言不斷,怨氣沖天,卻沒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他一句不是,一再縱容和隱忍之下,他氣焰更是高張,視鄉里為魚肉,予取予求不知分寸。
他最為人垢病的是好色,凡是姿色佳,容貌不俗的女子他一概不放過,不管是用強、霸王硬上弓,還是擄掠搶奪,只要他看上眼,至今尚無一人能逃得過他的魔掌。
「你離我遠一點,否則我不只打人,還會……還會……」風悲畫瞧見一把切片的藥刀,立即拿在手上揮動。「殺人,你不怕死就試試。」
「哈哈……有趣、有趣,爺兒我什麼都伯,就是不怕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你……你真不怕……」一見他無視她手中的刀直往前走,她也慌了,竟忘了呼救。
「來來來,讓爺兒香一口,你身上的香氣真好聞,比花朵還香……」白嫩的小手滑得他骨頭都酥了。
張大虎雖不學無術,但也學過幾年功夫,仗著一身蠻力和喊得出的招術,一個擒拿手便奪下刀刃,刃身在左掌心翻了幾圈,比向她吹彈可破的柔嫩粉頰。
「放開我!放開我,不要碰我……放手,你們的髒手拿開……」好大的力氣,她好怕……泫然欲泣的翦瞳盈滿水光,聲音都顫抖了。
「我的手哪會髒,它不只要碰你的粉嫩小臉,還要……」他淫穢地往下瞧,似已脫光她的衣服意淫。
色慾熏心的張大虎迫不及待地想強要她身子,一臉得意地伸出狼爪,朝豐挺的前胸一捉,意圖撕開衣襟好一逞獸慾。
驀地,他撲上前的五指落了空,眼前多了個仙骨颯颯的清俊男子。
「你想對我的妻子做什麼?」
「妻子?!」
張大虎的眉一挑,不悅地瞪視膽敢和他搶女人的……咦,他的妻子?
「畫兒,你沒事吧?!」紫袍一落,披住顫抖不已的身子,異常憤怒的紫竹將懷中女子摟緊,柔聲問道。
「我……我……紫竹哥,我好怕,好怕,他力氣好大,捉著我的手不放……」一聽見他的聲音,風悲畫眼眶的淚才撲簌簌落下。
「不怕、不怕,我在你身邊。」托起纖纖玉手一瞧,腕間的紅瘀讓他眼泛凶光。
「我已經不是織女坊的姑娘,為什麼他還要這樣待我?難道我天生是受人凌辱的命嗎?」她打扮得和村姑一般樸素,為何還會招來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