喟歎一聲,朝大夫及一干伺候的侍衛、侍女們輕揮了手,眾人識趣的退出,待所有人都陸續退出後,他這才溫柔的側身擁著她,手臂輕輕將她勾進胸懷,兩人相擁躺著。
「小水兒,不能盡情的要你,這點確實讓我惱怒,但比起失去你,這事反而成了小事,我寧願捨棄一時的歡愛,也要保你長久的陪伴,少了你,我怕會精神失了依靠。人也會變得更陰邪了,別再鑽牛角尖,這只會傷了自己的身體,也辜負了我對你的眷戀之心啊。」他輕柔的吻去她甫溢出的珠淚。
聞言,惡纏在她心坎的鬱結蒸發掉了,她眨著濕濡的雙眸,感動不已。「爺,您待我真好!」她緊抱著他激動了起來。
「不許哭得太激烈,我可不想你方才見到我抱其他女人時沒斷氣,這會卻感動的哭死在我懷中。」他惡言戲謔的說。
仰起首,她哭笑的瞪著他。「爺又欺負人!」
「哼。」公孫謀笑哼了聲,臉上滿是雲開見月的寵愛。
「爺,您讓我進房看您的春宮秀,您不覺得用這方法讓我明瞭自己的鑽牛角尖有多麼的多餘,不會太狠絕了點嗎?萬一我真的怒極攻心,死了怎麼辦?」她忽然埋怨的瞅向他。
這傢伙真狠哪!
他挑眉,揚起薄淡的唇瓣。「你難道忘了,你一鬧脾氣,我通常都得用上非常的手段,否則解不了你這糊塗蛋的心結。」
她聞言漲紅了臉的想起,之前因為誤會他將她丟棄在鬼窟裡自生自滅,傷心忿限的一心求死,昏迷之中,他怎麼也喚不醒她,一怒之下竟將她丟進寒冰的冰水浬,要將她凍醒,凍不醒她,竟企圖與她一起淹死在冰水之中,這男人真是絕,絕得令她既害怕又窩心,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讓她愛恨得……好幸福。
她的小臉越泛越紅,瞧來像顆圓蘋果,他心動之間,緊摟過她,捧著她的圓臉蛋,貼上了溫熱薄唇,無意身子竟一緊,猛地低咒一聲!
不成,這問題還是得解決,她這病非除不可……
*** *** ***
「辦得如何?」公孫謀倦懶的問。
「回大人,照您的吩咐,將太子的逆謀計畫洩漏給韋皇后知道了。」尚湧躬身稟報。
「然後呢?」他收拾起倦懶神態,逐漸泛起冷酷笑痕。
「就如大人所預料,韋皇后大怒後,收買太子的部下,在鄂部縣暗中將太子殺害,聽說韋皇后正在密謀立皇上的第四子溫王李重茂為皇太子。」
「很好,立了個十多歲的小娃兒為太子,韋皇后還真是設想周到啊。」他綻出更加耀眼的笑紋。
「是啊,皇上若真的答應韋皇后的要求,皇后一定會好好的操弄這幼主孩兒,屆時皇后的勢力又將更近一步,不過,任皇后勢力再大,依然只是大人手中的一顆棋子,大人能讓她生也能讓她死。」
眼觀局勢,這些檯面上的皇族,只能在大人的眼皮底下爭個你死我活,真正的實權還是牢牢操縱在他家大人手中,大人若不放手,這些爭奪說穿了實在毫無意義,只是這些皇族人為什麼還是看不明白?
「哼,由他們去廝殺個夠吧,多有趣的一場血腥皇權爭奪戰,本官最愛看這種戲碼了。」
「是,大人!」尚湧涔著汗,大人的頑劣性子,有時連他都會驚慌無措的。
「太子已死,你知道該怎麼對夫人說吧?」
「太子是教韋皇后殺死的,根本不關大人的事,屬下會照實說。」尚湧眨了眨眼,忍住笑。
太子不死哪能消大人的怨氣,畢竟這「二夫」對大人來說,可是刺上了心頭,雖然是假夫,還是容不得,也不能容啊!
「很好。」他搖著羽扇,輕撫著腰間小娘子送他的鈴鐺狀墜腰飾,笑得頑佞。
小水兒哪,這世間上她除了他公孫謀以外,沒有二夫的!
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哪!
*** *** ***
算算日子,公孫謀為鴛純水耗在并州已有兩個月餘,是該走人了。
瞪著眼前抱著母親胞妹哭得離情依依的女人,他不滿的蹙起眉心。
這女人,誰許她哭得這麼激動的!
不像話!
「純水,下回你一定要再回并州探望娘啊。」鴛母拭著淚,萬分捨不得的牽著女兒的手。
這女兒從小就懂事孝順,只是身體不好,這一走不知何時母女才能再見面?
「娘,爺答應我了,以後每年都會帶我回家住個幾天的,而你們也隨時可以上長安來探望我。」鴛純水淚盈於睫。
「是嗎,這真是太好了,不過你爹他還不能……」鴛母欲言又止的瞧向身旁笑容慘澹的丈夫,接著又謹慎的看向臭著臉坐在一旁的女婿。
「啊,我想起來了,爺曾經下令二十年內不許爹上京師的。」她驀然想起,杏眼立即瞅向他。「爺,這禁令您還不解除嗎?」她走近丈夫身旁,一臉的不滿。
公孫謀適才見她哭得梨花帶淚,情緒已經不甚痛快了,便沉著臉悶哼不理。
「爺!」她跺腳。
他這才倨傲的吭聲說:「鴛大人當年這麼積極的賣女兒求富貴,本官想他大概對女兒的情份不深,能不能上京師探望女兒應當不在乎吧?」
一席話說得鴛漢生當場熱汗直流,滿臉通紅。「大人,臣只是一時糊塗。」
「糊塗?嗯,是糊塗,這才會急急將快斷氣的女兒送出去求榮,要不是本官出現,也許你這女兒早已香消玉損了,這樣的爹能說不糊塗嗎?!」他表情更加冷峻。
「大人……」鴛漢生被數落得羞愧汗顏,當初確實是私心的想藉著獻出女兒,讓自己的前程更加開闊,怎知陰錯陽差,原本將女兒送給當時的太子也就是現今的皇帝陛下,但不知怎地,女兒竟莫名成了公孫夫人,這會瞧著公孫謀的臉色,他今天是要來對他算這條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