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撒旦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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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好吧!她盛語昕不單是有熱情而已,她也有自尊。

  就在她頹然的想掛斷電話時,卻聽到了讓她的心復活的一句話——

  「語昕,賠我一副眼鏡吧!」

  聞言,她的淚應聲而下。

  想哭的感覺不斷從心底迅速往上竄,淚水落了又落,鎖不住。

  *** *** ***

  傍晚,鎬一專業眼鏡公司貴賓室裡——

  譚巖端坐在沙發上,盛語昕則忙碌地在眾多選擇的鏡框當中,一下拿這副、一下拿那副,慇勤的幫他服務。

  「這副不錯,你試戴看看。」才說完,盛語昕已經將鏡框架上了他的鼻樑。

  「我自己來。」

  「我幫你戴正,你只要負責照鏡子就好。」盛語昕說什麼也不肯放過這個親近他的機會。

  瞧她專注且仔細地調整眼鏡的角度,彷彿在做什麼大事一樣,不容丁點馬虎,看得譚巖不覺莞爾。

  這種感覺……是一種愉悅吧!

  他一直不願去碰觸和細品的情緒,現下他卻情不自禁想著。

  「好好看喔,你覺得呢?」盛語昕將鏡子置在他面前,滿心讚賞。

  「戴得舒適之外,驗光正確、鏡片清楚也很重要。」譚巖笑了笑,不太在意地瞄了鏡中的自己一眼。

  「驗光正確、鏡片清楚……」他的話就是聖旨,盛語昕立即轉頭向坐在一旁的老闆,也是她多年的朋友葛鎬一吩咐道:「鎬一,聽見沒有?」

  「我的驗光技術一流,工廠獨家代理的德國鏡片品質更不用說,你根本不必擔心。」葛鎬面露不悅地盯著譚巖,心中很不服氣。

  他真不曉得盛語昕是上哪兒認識這麼一個優質的男人,如此一來,相貌平凡的他想追到她芳心的機會就更低了!

  而且盛語昕對那個男人體貼入微,簡直到了唯命是從的地步,他愈想愈不爽。

  「最好是這樣,不然你就等著被我大卸八塊。」盛語昕疾言厲色的警告他,但一轉身面對譚巖,立即笑得宛若春花綻放。「我們再多試幾副看看。」

  「不用了,就這副。」

  譚巖指了指一副質材好、顏色線條都佷簡單俐落的鏡框。

  「確定嗎?」

  「鏡框而已,沒什麼好不確定的。」見她只為了賠他一副眼鏡而慎重其事的模樣,雖有些小題大作,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心底為她處處以他為重而感動。

  銅牆鐵壁,也難敵女人一絲溫柔,他雖不曾渴望過任何人的溫柔,但如今眼前這個叫盛語昕的女人,卻時時刻刻對他施以懷柔政策,他又如何能無動於衷?

  他是男人,生命中本該就要有個能任他寵、任他愛的女人。

  無法想像被他淡化了十幾年的情慾,一旦被挑起,他究竟有多大能耐去抵禦?

  他有預感,那將不會是輕易就能收拾的場面。

  擔心無法控制,因此伸向她腦後的手頓地停在半空中,然後收回,終究按捺下想要觸摸她的小小慾念。

  「你可以的啊……」盛語昕瞧出了他的遲疑,於是主動靠近,不過旁邊有個礙眼的電燈泡,正很不識趣地在叫她。

  「語昕,麻煩你跟我來一下。」葛鎬一強展笑容。

  「什麼事啦?」既是貴賓室,就該尊重貴賓的隱私才對,他這當老闆的人卻如此不長眼,礙事耶。

  「麻煩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葛鎬一急躁地說。

  「好啦!你先去外面等。」她不耐地先趕他出去,隨即又對譚巖輕聲細語。「你先坐一下,我那個朋友是個很囉嗦的人,我去去就來。」

  「去吧。」譚巖看得出盛語昕當葛鎬一是朋友,但從葛鎬一複雜、不友善的眼神中,他知道葛鎬一可不只想當她朋友而已。

  世間男女,人人在愛情的遊戲裡享受及忍受著刺激的追逐,包括他那為愛不顧一切往前衝的兄長都已涉入其中,而他譚巖,是否有意加入戰局?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遇到盛語昕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參與這種愛情遊戲。

  *** *** ***

  外面壞人很多,你交朋友要小心一點。

  回想剛才葛鎬一滿臉酸味的對她殷殷規勸,盛語昕不禁輕笑出聲,心想他真是無聊透頂的人。

  打從他在她十八歲時告白起,她就跟他講了不下八百遍,她不可能成為他的女朋友,要他死心別追了,他都聽不進去,如今還因為她認識了其他異性朋友而對她大加告誡,讓她又氣又好笑。

  若非他幾年來始終遵守著她的要求——只當朋友,不然她早就與他斷絕往來。

  「你……笑什麼?」譚巖一問,別說盛語昕吃驚,連他自己都頗微詫異。

  怎麼他對於她的一顰一笑,起了興趣?

  「譚巖,我知道你是好人。」因為父親的事業,盛語昕看多、聽多了世上的男人是什麼樣子,她之所以傾心於譚巖的「好」,不就因為「物以稀為貴」嗎?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但很不巧,她不是崇尚這種論調的女人。

  「難道在你眼裡,人只能分好人跟壞人兩種?」也許在別人眼中他是好人,但那又如何?

  一個連戀愛都不敢談的男人,好有什麼用?

  他不能給她幸福。

  他也希望自己沒有給她幸福的能力,否則一旦讓她從他身上感受到幸福,她就難逃為他「流淚」的命運。

  在任何方面,譚巖向來自信又自負,從不服輸也毋須服輸,唯獨對愛情這回事的矜持與放不開,教他都輕視自己。

  尤其在感受到盛語昕的溫柔正一點一滴滲透進他的心,可他仍然無法說服自己從自縛的枷鎖中掙脫,甚至讓他開始痛恨起自己。

  「當然啦!不然搞那麼複雜幹什麼?」盛語昕嫣然一笑,站到他身前望著他,企圖尋求他的注視。

  「怎麼不往前走了?」失去眼鏡的隔離,譚巖斂起眼睫的眸光,霎時變得十分鋒利。

  「你沒戴眼鏡,眼神看起來感覺比較壞耶!先生,拜託不要皺眉頭,請以溫柔的眼光看我,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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