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了。」譚巖扯了下唇角,失笑。
「我就想要鬧你呀!」盛語昕微笑,踮起腳,出其不意地又在他線條剛毅的下顎處,印上一個吻。
「你……」
「我就是忍不住想親你呀!」跟他在一起,她懷疑自己是色女投胎轉世。
「你至少也問一下我的意思……」該死!一個大男人說這是什麼話?
因為她的獻吻,譚巖又惱怒起來了,眉頭非但沒舒展,反而鎖得更緊。
最好別有第三次,不然他也沒辦法擔保他會怎麼做!
總不能每次都任由她挑逗,他已經夠矛盾的了,若逼他到極限,物極必反也不是不可能。
「別生氣、別生氣。下次我一定努力克制。」盛語昕縮著肩膀,安分地走回他旁邊,不敢再瞎鬧。
「走吧。」說著,譚巖便往路邊靠近,準備攔計程車。
「等我。」未經他同意,盛語昕抓住他的手指,抬眼偷覷他。
「還鬧?」他回瞥她一眼。
「牽手而已,我哪有鬧?」盛語昕笑盈盈地回嘴。
「真拿你沒轍。」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張楚楚動人、美麗得猶如夏日陽光般燦爛的笑臉。
譚巖容許了她的驕恣,將她的小手納入自己的大掌裡。
他是真的上了她的當!
說好當朋友,她卻一次次逾越了當朋友該遵守的界線,而偏偏她也總能引誘他一寸寸失去堅持。
「就知道你最好。」小手已被他的大手柔柔包住,盛語昕猶不滿足,貪得無饜地偎在他的臂膀上,貼著他走。
她說過了,她要黏著他嘛!當「黏死人」的棉花糖,把他黏得牢牢的!
「你就會說我好。」一張小嘴說起話來甜死人,吻起來教人銷魂……
真該死!他動不動就想起她的吻,她那惡作劇的吻竟狠狠烙入他的記憶裡!
譚巖、譚巖,你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在做什麼嗎?
你的諾言呢?你用來抵擋神咒、指天誓日說一輩子不談感情的諾言哪裡去了?
你曾叮嚀她別愛上你,現下呢?你為什麼對她的一切念念不忘?
「你是真的好嘛!所以你覺不覺得,你不准我愛上你,這個要求很過分?」盛語昕順勢抱怨一番。
「又來了。」他一雙濃眉又靠攏,斯文的臉變得憂鬱深沉。
「嘿,愛皺眉先生,說你好,是在稱讚你,又不是譭謗你,幹嘛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盛語昕側身伸長手,食指抹了下他的眉心。
「我沒有不高興。」
「老是皺眉頭,像有千斤重擔的心事,好沉重,看得我好難過。」
「那你應該離我遠一點。」他扯著唇角苦笑,一隻想觸摸她髮絲的手又陡地停在半空中,猶豫了一會兒,徒然放下,收回自己褲子口袋裡。
「不,我倒覺得你應該靠近我一點,讓我解你的憂鬱,而且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比如說,不要收回想碰我的手。」盛語昕噘起粉唇,搖頭。
眼睛長背後喔?他的動作她看得那麼仔細幹嘛?
因著她的揭露,譚巖感到有些悶。
「語昕,愛上我,你會後悔的。」他停下腳步,側首垂視著她。
「那麼,請你讓我嘗嘗後悔的滋味。」盛語昕不假思索地回道。
「我不能這麼做。」譚巖緊抿著唇,顯示出他的堅決——雖然他知道這所謂的堅決,極可能在她的嬌柔下潰決。
「給我理由,不用一百個,三個就好!請你說出三個拒絕我的理由。」
「我只有一個理由。」他知道這個理由不會讓她信服,但也總比讓她一輩子流淚流不完好。
幸福之淚,一輩子傷眼;單戀之苦,幾許歲月的傷心,後者比前者容易熬度,那麼,他只能狠下心任她傷心。
「抱歉,我不接受。因為你只有一個拒絕我的理由,我卻有七、八個愛上你的理由,我勝,你負。所以聽我的。」
一個理由?只有一個理由,他也敢拿出來講,盛語昕連聽都不想聽。
「哪裡危險,你偏往哪裡走,盛語昕,這就是你的作風嗎?」譚巖歎息。被她似是而非的說法搞得暈頭轉向。
「你倒告訴我,哪裡危險了。」
「愛上我,你就危險。」
「那正好,你安全、我危險;你人好、我不乖;你個高、我個矮;你英俊、我美麗;你聲音粗、我聲音細;你愛皺眉頭,我笑口常開。我們什麼都互補,是天生的一對。」
「歪理。」譚巖被她逗笑了。
世上無法天長地久的戀人多得是她說的那樣……
什麼天生一對,哪裡是用那些奇怪的條件來拼湊的?
「譚巖,與人交往,我絕不是個快熱的人,但是認識你之後,我滿心只想快點快點快點跟你熟悉,這真的很不可思議,這一定就是緣分,對不對?」她抓緊他的臂膀,熱切尋求他的認同。
「語昕……」
「所以我用吻來讓你熟悉我,你是不是也感受到我們已經愈來愈熟悉了?」天曉得才第三次見面能讓他們熟悉到什麼地步,但她不管,她只想忠於自己的感覺,追求自己想要的男人、想要的愛情!
「你好傻。」
「那就再加一項,你聰明、我傻瓜,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必懷疑。」
「有必要這麼積極的倒追我嗎?盛小姐。」譚巖無奈。
「你不追我,只好我追你呀!不然我們這天生一對怎麼能湊在一起?」說這話的她,倒是真的委屈。
以為談戀愛是人的本能,她哪知世上有那麼難追的男人。
酷也該有個限度,不能太過分呀!
何況她還是嬌滴滴的大美人,倒貼都還要看他臉色,她若不覺得委屈,只怕被家人知道,鐵定拿刀追殺譚巖,再關她禁閉,誰教她這個女兒丟盛家的臉呀。
「我都不知該說什麼。」
他的心亂得可以,如果不是那個理由,他是個有血有肉男人,看上眼早就行動了,何須等她來追?
「那就什麼都別說,笑一笑好了!露出你的招牌笑容呀,雖然皮笑肉不笑根本不像在笑,但至少還是個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