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嬌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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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頁

 

  以前那些人看上的是他朝陽門三公子的身份,抑或是他身上的財物,也就罷了,沒想到現在連他的美貌都有人覬覦。

  看來她得想想辦法才是……

  「你看什麼?」這回換他奇怪了。

  「我在想,你這樣很危險。」

  「危險?」

  「正如你方才說的,你相貌太俊,會引起其他男子的覬覦,我們回朝陽門還有幾天路程,為免又惹麻煩,我想還是做些防護比較好。」

  「什麼樣的防護?」

  她偏頭思索。「戴面紗吧。」

  「面紗?」

  「上回我們不是在路上遇見明月宮的人嗎?她們一個個臉上都繫著面紗,你說她們是不想讓男人見到她們的容貌,心生邪念,我想我們也可以比照辦理。」

  比照辦理?溫行浪嘴角古怪地抽動。

  她意思是說,要他學明月宮那些娘兒們,在臉上蒙上那些五顏六色的薄紗?

  開什麼玩笑?他可是堂堂男子漢!

  「我不戴。」鄭重聲明。

  「為什麼不?」

  「我是男人,怎能做那種女子打扮?」

  「有分別嗎?」她不解。「你不是說,有些男人就是喜歡美貌的男人嗎?」

  所以她打算拿面紗蒙住他的「美貌」,以免那些男人心生「邪念」?溫行浪臉上浮現三條黑線。

  「我這也是為你好。」她很嚴肅地勸他。

  他真是敗給她了。

  溫行浪大翻白眼。

  若是別人,他會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整他,但偏偏是她,他很明白她心眼單純,絕不會九彎十八拐。

  她是認真的。

  正因為如此,才格外難纏。

  他重重歎氣。「唉,不好玩。」

  「什麼東西不好玩?」

  你啊!他白她一眼,她亦睜著一雙清澈水眸,他看著她,她也回看,目光在空中默默地角力。

  他存心要折服她,她卻是木然地無動於衷。

  溫行浪頹然收扇。算她狠!他認輸了。

  「我說紅蓮,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難纏?」他感歎。

  「有啊。」她點頭。

  「誰?」

  她揚眉,端起茶杯。「不就是主子你嗎?」

  他啞然盯著她粉亮的櫻唇,微微愣住。

  是他眼花嗎?還是她半隱在杯緣後的唇角真的悄悄彎起?

  這下,究竟是誰玩誰,他開始有點不確定了——

  第二章

  她的名字,是他取的。

  她的身份,也是他給的。

  十一歲前,她的命屬於師父,十一歲後,她的命是他的。

  她是護衛,他是主子,從兩人初次見面那天起,他便讓她明確瞭解這件事。

  那年,她十一歲,他十六歲,她失去了師父,在江湖遊蕩,他則是大病一場,被家人送去臨湖的別莊調養身體。

  他在火場裡撿到了她,帶她回去,供她吃住,給她縫製了幾套新衣裳,其中大部分部是紅色調。

  他說,她是一朵在火焰中誕生的蓮花,最適合穿紅色。

  而她站在銅鏡前,左看右瞧,實在不明白自己哪裡像一朵蓮花了,也不覺得自己穿紅色比別的顏色好看,即便換上質料輕軟的新衣,鏡裡纖瘦的身影,也不過就是一個尋常的小姑娘。

  但,既然他說她像蓮花,那就當她是好了。

  既然他要她當貼身護衛,她就聽命也無妨。

  反正,她也無處可去。

  紅蓮淡淡牽唇,坐在窗邊,守著床上正安詳沉睡的男人,思緒卻飄飄忽忽地回到過去。

  回到,她與他初識的那一年——

  *** *** ***

  春暖花開,一道紅影在桃花林裡舞劍,花隨風動,隨劍氣旋落,一瓣一瓣,在地上鋪成一條美麗的花毯。

  「好劍法!」溫行浪站在一旁觀看,大聲喝采。

  紅影不理會他,逕自提劍、下腰,挑起一朵桃花,拋向空中,唰、唰、唰唰,花蕊與花瓣分離,削得乾淨俐落。

  長劍持平,銀亮的刃面上,安息著慘遭分屍的桃花。

  溫行浪挑起一根花蕊,微笑。「沒想到你的劍法如此精準,我果然沒看錯人。」

  紅蓮靜靜垂下劍刀。「你還要我繼續試演嗎?」

  「不用了,你的劍術高強,我已經很明白了。」他瀟灑地展開折扇,在胸前搖了搖。「唉,我要是能學到你本事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你如果想學,我可以教你。」

  他眼眸一亮。「你真的願意教?」

  她點頭。

  他深思地打量她認真的神情,哈哈一笑。「你願意教我,我自然是很高興,只可惜我這人天生就不是練武的材料,恐怕學不來。」

  「師父說,只要肯努力,沒什麼是學不來的。」

  俊眉一揚。「這是在鼓勵我嗎?」

  她搖頭。「我只是把師父跟我說的話告訴你。」

  不是鼓勵也不是安慰,只是陳述事實。

  溫行浪興味盎然地瞧著不通人情的她。「你師父除了教你學武,還教你些什麼?」

  「還有什麼要學的嗎?」她覺得他問得奇怪。

  「那當然啦,這世上可學的東西太多了。比方說,你會刺繡、縫紉、洗衣、煮飯嗎?」

  她搖頭。

  「姑娘家的東西,你一樣也不會啊……」他若有所思。「那讀書寫字呢?你會不會?」

  還是搖頭。

  「如此說來,你的生活裡除了劍與劍術,沒有別的了。」他似笑非笑。「原來你師父真把你當成是一件戰鬥兵器。」

  那有什麼不對嗎?

  她疑惑地盯著他看來不甚舒朗的神色。

  「對了,你還是不肯告訴我你師父的名字嗎?」他忽問。

  「我說過,我不知道。」這是實話。

  「至少可以形容一下他是怎樣的人吧?我很好奇呢!」

  她垂下眸。「我發過誓,絕不能跟外人提起她。」關於師父的一切,只能是永遠的秘密。

  「是嗎?」他語氣似有些嘲諷。「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

  她默然,靜靜站著,等待他吩咐,忽地,桃花林外隱隱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戒備地挺直背脊。

  他則是猛然大咳起來,咳嗽聲響亮得怕是幾丈外都清晰可聞。

  她驚愕地揚起眸,望向他咳得鐵青的臉色。「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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