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若芙輕搖頭,不想多說什麼。「幸好你及時出現,謝謝你。」
「我這個堂兄是個出了名的好色之徒,你以後要小心點,多多提防他。」唐納不放心地叮囑。
「我會的。」對他的關懷體貼,童若芙心領。
唐納想一想後再補充。「其實洛倫與喬治亞一直不和,他故意來冒犯你,應是想向喬治亞挑戰……」
「唐納,麥迪家人的恩怨我不想知道,他們兄弟閱牆的事也與我無關,我不想牽涉進去。」童若芙拒絕深入瞭解,明哲保身向來是至理名言。
「我明白,你還是置身事外會比較妥當。」真是個冰雪聰慧的女子,想不到喬治亞的運氣這麼好,不過他顯然不懂得珍惜。
「對了,上回邀請你來參觀我的工作室,你一直都沒來,現在有沒有空過去看看?」唐納趁機邀請,希望能與她有多一點獨處的時間。
為了避免喬治亞再產生誤會,童若芙才一直沒履行這個約定,不過現在她無須再介意了,反正喬治亞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
「好,趁女傭還沒回來前,我們快走。」童若芙四下張望。
於是兩人便靜悄悄離開,轉往唐納的工作室。
偌大的工作室內,放滿大理石雕刻而成的作品,唐納為童若芙逐一介紹,童若芙看得讚歎不已,深深為唐納的才華折服,他濃厚的藝術家氣質,真的與不可一世的麥迪家人截然不同。
最俊回到大廳中央,上回唐納還在打造的作品,現在已被一大張白布遮蓋住,好像已經完工了。「完成了?」她指一指白布問。
「還差一點點。」他笑著搖頭。
「可以看看嗎?」童若芙相當好奇,不知在他巧奪天工的雕琢下,會如何呈現傳說中的Perseus與女妖Medusa。
「現在還不是時候。」唐納抬頭,湛藍的眼瞳彷彿穿透白布,映在他眼裡的是最完美的傑作。「等我完成後,一定會第一時間讓你看。」
「真令人期待。」她雙目閃爍著興奮期盼的光芒。
「可不是。」唐納同樣期待,他轉頭看著她,還是憋不住問出口:「你與喬哥的關係很差嗎?」
本來興致勃勃的童若芙,神情立即黯淡下來。「抱歉,我不想談這事。」
「對不起,我不應該過問你們夫妻的事情,可是我……」他欲言又止。「我不想看到你鬱鬱不歡的模樣。」
「唐納?」她疑惑不解。
與她四目交會,唐納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來。「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不是我的堂嫂。」
童若芙因他的話而目瞪口呆,她與唐納也只不過是第三次碰面,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對她——
「抱歉,嚇到你了。」唐納靠近她。「我並不是要乘人之危……」
「我要回去了。」童若芙如驚弓之鳥,慌忙轉身就走。
「等等。」唐納抓住她的臂膀阻止她的離去。「我是真心的。」
「你不要說了。」她心慌得很。
唐納說什麼都不肯放手,他倏地擁她入懷,不顧一切的低首堵住她的唇瓣,宣示他的認真與決心。
他猝不及防的動作,讓童若芙來不及反應,只能呆怔的任他吻著,剎那間,喬治亞的身影掠過腦海,她奮力推開唐納,毫不猶豫甩了他一個火辣的巴掌。
可惜,這記清脆響亮的耳光並沒有打醒唐納,他不死心的牢牢抓著她。「喬哥根本不愛你,他從沒有好好珍惜你,你何必為了他而放棄自己的幸福?」
瘡疤彼人揭開,童若芙一點也不好受。「這是我與他的事情,你無權過問。」
「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我會給你幸福,我們一起走。」唐納下定決心破釜沉舟。
離開這裡?得到她所渴望的自由?童若芙有半秒的遲疑與心動。
唐納以為自己打動她了。「你回去好好考慮,我等你答覆。」
根本不用考慮,一口回絕他吧……可是童若芙說不出口,因為唐納這個提議實在太有吸引力了!
第八章
大門「砰」一聲被人打開,一個久違的高大身影出現,寢室內的兩個女人不約而同轉頭,同時被喬治亞殺氣騰騰的表情嚇到,他神情緊繃好不駭人,陰鷙深沉得教人心寒。
「多拉,出去。」喬治亞第一時間下令,嚴厲的語氣教人退避三舍。
「是。」多拉瞥一眼童若芙,隨即領命的退出去。
有點作賊心虛的童若芙不自覺膽怯,擁緊胸前的抱枕靠在沙發上,害怕畏縮的表情十分明顯。
喬治亞緊抿薄唇,一聲不響坐在沙發的另一隅,蹺起二郎腿,十指交握,闇黑深邃的銳眼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霎時,一股濃烈的感情衝擊著他。
已經有多久沒有見到她了?在他刻意的疏遠隔離下,她彷彿不存在,好似已從他的生命裡消失無痕,不過對她不問不聞,並不等於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不見面並不等於不想見,不過問也不表示不關心,只要一想起她這個無情的妻子,喬治亞便會感到心浮氣躁,心情跌落谷底。
她都已經明言表示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對他這個丈夫深惡痛絕,甚至不惜一切只想逃離他,並打從心底對他厭惡憎恨,難道他還要厚顏無恥、抓著她不放嗎?
喬治亞那股強烈的自尊心絕不容許自己放低身段,既然她一點也不在乎他,他當然也行,也能完全驅離她,將她由他心中連根拔除。
所以他才會決意與她冷戰,不再出現在她面前,他要把這個女人完全屏除在他的生活視線外,好證明她在他心中一點份量也沒有,充其量只是個掛名的妻子,對他來說,她不過是個無足輕重、完全沒關係的女人。
可是事與願違,他的不在乎、不介懷只是自欺欺人,她在他心中的份量遠遠超乎想像,超出他能力所能控制的範圍內,他不得不承認她深具影響力,足以挑動他的情緒起伏,教他心緒不寧,讓他超凡的冷靜與過人的自制力瀕臨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