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被你逮到我在偷聽,不過第一面不是那時候,而是在之前,原本只是想跟你問路,誰知道你連看都不看一下,對我視而不見啊,我一生氣就跟著你到太和院了。」
「所以,當時你根本不是為了找太相院而不小心走進那間屋子,而是蓄意偷聽我們的談話?」宮少卿揚眉,得出結論。
「呃?」她尷尬地撇撇嘴。「也算是不小心啦,你突然出現,我又找不到地方躲,誰料到竟然那麼倒楣,好死不死躲進你的辦公室。」
「而且被你逮到的時候,你還記得你看我的那種眼神吧,簡直是在藐視什麼東西,又冷又嚴厲,我當然不敢實話實說。」
最重要的是,她怎麼敢說自己是海家的人,是海皇的妹妹!
「因為你從桌子下面滾出來的時候,真的不太像人,而是一團圓滾滾又不知名的生物。」宮少卿似笑非笑。
「你長得好看也不要歧視別人的長相嘛。」海言悅不滿地瞥了他一眼。
「不是。」他的語氣突然變得認真,她疑惑的停下舔霜淇淋的動作,偏頭看他。
「言悅,你真的就是長這個樣子?」宮少卿眸中閃著有趣的光芒,他湊到她的眼前,仔細地打量她。
「這個樣子,看上去像刻意偽裝的,普通人恐怕還想不出這種造型呢。言悅,你的真實面目,真的是這個樣子?」
海言悅被他的話震得無法動彈,他果真開始懷疑了?他看出來了?知道她是誰了?怎麼可能?
自己並沒有說漏嘴,哥哥也不在太學府,而以宮家和海家的矛盾,他也不可能得知有她這樣一號人的存在!
在海家,她雖自由自在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但幾乎不參與對外和國事場合,海家的代表人物是哥哥,關於她,除了幾個親近的人,知道的人相當少。
何況她都裝扮成這個樣子了……手上的霜淇淋融化了一滴,她才回過神,垂下眼,心思輾轉。
「沒有刻意偽裝什麼,我就是這個樣子。」
「或許吧。」宮少卿沒有追問,也沒有不悅的神色,好似他早就瞭解了什麼,瞭然於心的樣子。
「接下來還要玩什麼?」
海言悅本有些迷惑,聽他這樣間立刻將煩惱拋到九霄雲外,笑了起來。管他的,現在又沒什麼問題。
「去搭『空中飛船』,走吧!」她率先站起來,大步向前走。
宮少卿也起身跟在她身後,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從眼尾劃過,他心生警覺,眼神一凝四處搜尋,卻沒有發現可疑的跡象。
但那道亮光,他有種熟悉感。
「冰山,快點啊!」海言悅在前方呼喚,他收斂心神,跟了上去。
到了「空中飛船」的場地,兩人選了其中一個船艙並肩坐下。
這個項目,共有十五個船艙,每個船艙可乘坐兩人,發動時頂端的艙蓋會合上,等於是一個密閉的空間。
接著便緩緩上升,旋轉中漸漸加速,但終極速度並不會達到令人尖叫的程度,只有在升至最高空時有二秒的飛快旋轉,所以玩這個遊戲的人很多,小孩、女性、情侶都有。
他的身體敏銳地察覺到一種異樣,眉心微蹙,一旁的海言悅看見,一邊為他拉下保護桿,問道:「怎麼了?」
「沒事。」他的話音剛落,便見頭頂上方的艙蓋自動合上,將艙內外隔成兩個空間,聽不見外面的聲音。
偏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笑得開心。
「開始了!」隨著上升速度加快,海言悅興奮得叫起來,旋轉的程度也不會讓人頭暈眼花。
「還不錯吧,馬上就到最高點了!」她期待著最高點兩秒的飛速旋轉。
「唷呼!」終於感覺到這種快感,她高興地閉著眼兩隻手舉高。
可是……
咦?手慢慢放下,覺得有些不對,她偏頭,再次感受了一下,確認後才問一旁的他。
「冰山,你有沒有覺得……」
「你也察覺到了?」宮少卿的面容恢復慣有的冰涼靜謐。「兩秒的飛速時間已經過了,但是速度並沒有降下來,也沒有往下降。」
啊!她大驚,立刻將臉貼著透明的艙蓋看出去,沒錯,已經過了加速時間,飛船卻沒有減速下降。
眼前恍恍惚惚看見別的船艙中,有人開始驚慌尖叫,用力敲打著艙蓋,向外面的人呼救,可是。只能看見頻頻蠕動的唇,卻聽不見一點聲音。
「冰山……怎麼回事?」她回頭,見他神情專注的看著外面,突然將保護桿打開。
「你怕不怕?」宮少卿回頭看著她。
她愣了一愣,察覺到什麼,雖然情況看起來很緊急,但她真的,不是很怕。
「沒關係,有冰山在沒事的。」海言悅咧開嘴笑。
宮少卿緊抿成一條直線的唇,微微向上揚,立刻又恢復成直線,轉而觀察著艙蓋的縫隙,眼中精光閃動。
海言悅突然感到一陣異樣的氣流,只見他左手微動,似乎正醞釀著一股氣,漸漸的,掌中浮出淺淺的金光。
五指翻轉,電光石火間出掌,眼前只覺一絲金線劃過,「喀嚓」一聲,艙蓋緩緩打開。
「來吧。」宮少卿立刻伸出手,她愣了愣,漸漸感覺到外面速度帶來的氣流,吹亂自己已經夠糟糕的頭髮。
看著那只很有安全感的手掌,她不假思索的搭上,他的另一隻手抱住她的身體,兩人緊緊相擁。
「冰山,我不輕喔。」
耳邊傳來她調侃的玩笑話,他的眼中浮出笑意,這時候了,她還有心情說笑。
抱住她身體的手更緊了幾分,笑意逝去,凌厲的目光投向半空,雖然對於他來說,這樣的危險並不算什麼,但是,因為胸口處多了一個她,突然便更加謹慎認真起來。
「走了。」
海言悅將臉埋在他胸口的衣服中,只感覺到一陣又一陣不知是風還是氣的東西,有時托住自己,有時又阻礙前進。
在他的身邊很安定,不用擔心會有危險和意外,就是那樣堅定地相信著,只要有他,一切危險都會迎刀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