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臉兒一熱,「誰要他喜歡我了……」
「他不喜歡你,怎麼跟你生小孩?」
「我同學說男生跟女生不一樣。」她說,「男生沒有愛,也可以做那件事。」
雖然她自己是沒什麼經驗,但是她的同學有啊。
大學四年,她光是聽身邊的女同學談論她們的男女關係,就知道一些不需要「身體力行」,也可以瞭若指掌的事。
「那你打算……」
「色誘他。」她不假思索地道。
賢子大吃一驚,「什……」
「媽,您幹嘛那麼吃驚?」南瓜有點懊惱,「難道你認為我沒那個能力?」
「這……」
「總之,為了早點離開他,我會全力以赴的。」她意志堅定。
「喔……」賢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說一句,「那……祝你成功。」
第五章
九點半,宙王回到了家。一進門,發現早該上床休息的外婆居然還在客廳裡,看來是為了堵他。
「外婆,還沒睡?」他問,「已經九點半了……」
齋川靜子慢條斯理地從站了起來,「你也知道已經九點半了?」
「外婆,飯店的事很多。」他說。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讓昨天剛結婚的妻子等不到你吃飯。」齋川靜子神情嚴肅,「如果可以,就先把公事擱著,跟南瓜去度個蜜月吧。」
宙王微皺起了眉,「外婆,我已經聽您的話回房間睡,您不能對我要求太多。」
「這不是要求,是基本的道理。」齋川靜子直視著他,「南瓜她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跟我們這些近乎陌生的人住在一起,一定覺得很寂寞、很惶惑,適度的給她一些關懷,對你來說,難道是強求?」
寂寞?惶恐?他一點都看不出她會寂寞或惶恐。
睡得那麼沉、那麼安心,一覺醒來看見他的時候也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倒覺得她挺怡然自得的。
像她那種適應力超強的人,就算把她丟在深山裡三天三夜,她還是可以活蹦亂跳的跑出來吧?
「你快上樓吧。」齋川靜子說。
為免外婆再繼續叼念,宙王應了聲「是」,然後轉身立刻走開。
回到房間,一推開門,他看見她坐在沙發上,而開著的電視正演著連續劇。
她背對著房門,似乎沒發現他進來。
寂寞、惶恐?他外婆實在是太小看她了,她可不是什麼弱女子——雖然她外表看起來是很像。
他將外套掛好,鬆開領帶,脫掉了襯衫,然後進浴室洗把臉。
再出來時,他發現她還坐在沙發上。我咧,這是不是太不應該了?老公辛苦了一天回來,她居然連說聲「你辛苦了」都沒有?
雖然他是不要求也不在乎她是不是願意盡妻子的本分,但她未免也太無視於他的存在了吧?
就因為他沒回來吃晚飯,她就故意對他視而不見嗎?才結婚一天,她就跟他來硬的?
想著,他不覺有氣地朝她走了過去。
「你……」當他在她面前站定,不覺一震。
她不是故意對他視而不見,也沒有在跟他慪氣,她之所以動也不動的坐在沙發上,是因為她已經……睡著了。
她整個人沉在沙發裡,歪著頭,微張著嘴,睡得又沉又香。
他必須說,她睡著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很無邪,也很……不自覺地,他竟這樣盯著她看了許久。
等他驚覺到,又是一陣難以言喻的懊惱。
他該叫醒她,要她到床上好好的躺著睡覺,但……何必?他何必叫醒她,然後讓她影響他的睡眠品質?
總該有個人睡沙發吧?忖著,他挑眉一笑,悄聲定進了浴室。
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他走了出來,眼睛往沙發的方向一瞥,竟不見她的人影。
他一震。她上哪兒去了?
他下意識地往沙發處移動,卻見她不知何時已倒臥在沙發上睡著。
他忍不住蹙眉一笑,低聲地道:「啐,嚇我一跳……」說著,他轉身要走開。
剛想著今晚他能獨佔整張大床,腦海裡就浮現她今天早上跟他鬥嘴時那有趣的臉。
他這算什麼?一個大男人居然為了一張床,而讓她一個女孩子家睡在沙發上?雖然她會打呼、說夢話,冷不防地還會放屁,他也不能委屈她睡沙發啊。
想著,他越覺不妥及慚愧,於是又走了回來。
他本來想推她一把,把她叫醒,但她睡覺的模樣實在太溫馴,溫馴到他不忍心把她叫醒。
如果她能當一隻小羊,他何必讓她變成一隻刺哄H
於是,他彎下腰,伸出雙臂,輕輕的、小心的、溫柔的將她抱了起來——
*** *** ***
睡了個香甜的好覺,南瓜一睜開眼睛就元氣十足。
「啊……」她翻了個身,伸了個懶腰。
一定睛,她看見了一個男人的背。那是宙王,她很快地就判斷出來。
哈,那是當然,她再怎麼糊里糊塗,也不可能連自己丈夫的背都認不出來——雖然他們還不是太熟悉。
可是……他怎麼會睡在她身邊?而她又怎麼會跟他睡在一起?
昨天晚上她記得自己在看電視,看著看著覺得很睏,然後……咦?是他抱她上床的?
不,不會,他才沒那麼好的心腸,她可是個晚上睡覺時會打呼、說夢話兼放屁的女生。
她想,一定是她在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自己摸回床上睡的。
其實,她昨晚之所以沒早早躺在床上,就是因為他那番話讓她猶豫自己是不是該上床睡覺。
要引誘一個跟自己毫無感情基礎的男人跟她嘿咻生小孩,她至少得在他面前維持形象。打呼、說夢話也就算了,放屁實在是非常的煞風景。
不過,他既然願意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那證明他就算不喜歡她,至少也不討厭她。
嗯,這是個好的開始……
可是話說回來,她為什麼有這樣的膽子?雖說一開始是因為經濟因素而硬著頭皮答應這件婚事,但跟一個男人同睡在一張床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怎麼她一點都不怕?每當她睜開眼睛看見他,為什麼她像是看見一個彷彿早已睡在她身邊八百年的男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