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昱不僅頭大,也擔心死了,一個邑月公主都搞不定了,還──
小個兒啊小個兒,你是嫌我們還不夠忙啊!
為了要找到人,司宥綸主僕幾乎將鄰近的城鎮都快翻過來了,好在由於那張絕麗脫俗的臉蛋太醒目,所以才短短四天,他們就掌握到小個兒是在這個安徽跟江蘇交界的城鎮不見的。
夜暮低垂,兩人走進一家客來酒樓,這種地方是最容易打探消息的好地方,在點了酒菜後,他們就聽到鄰桌的談話──
「聽說百花樓會來一名美得像天仙的姑娘,李老鴨這兩天四處送帖,要那些爺字輩的來競標買她的初夜呢!」
「那可奇了,我聽的是春怡院,而且,春怡院的老鴨艷娘還打包票,說這個貨色百年難得一見,纖細、嬌弱又楚楚動人,只要是男人,看那麼一眼就會想將她摟入懷裡好好疼惜哩……」
「主子!」
許昱直覺那就是在說小個兒,他擔心的看向主子,但他僅是點了頭,給他一個眼神,兩人立即離開客棧,向人問了春怡院怎麼走。
不一會兒,就到了紅燈高高掛的目的地,幾名穿著肚兜薄紗的鶯鶯燕燕一見來了一名俊偉不凡的公子哥兒和一名高壯的隨侍,便嬌笑的簇擁著二人進屋去,同時間,一名穿著大紅繡花衣裙、略有年紀的妖嬈貴婦也立即迎上前來,「歡迎,歡迎,這位客官,有沒有指定的姑娘啊?」
「就你。」司宥綸微微一笑。
「這名俊雅的公子要艷娘?!」她咯咯笑個不停,「公子在開艷娘的玩笑吧?」
一我家主子就找你,你囉唆什麼?」許昱馬上凶了過去。現在誰有心情開玩笑啊。
艷娘一看兩人的穿著打扮肯定是大肥羊,也不再多問的嗲笑一聲,「甭生氣嘛,來,上房伺候。」
她扭腰擺臀的領著他們到樓上的上等廂房,還沒開口,那名俊得讓人心癢癢的俏公子就先說了。
「聽說你有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好貨?」
她一愣,隨即嬌笑一聲,「原來啊,客官的消息真靈通。」
「她人呢?」
「還得再等會兒,我剛找人送銀兩去,貨還沒到呢──啊!」
她嚇得叫了一聲,因為剛剛還有笑意的俏公子此時突然變得陰森,雙眸冷硬,右手還扣住她的脖項,莫非是要殺她嗎?
「她在哪裡?!」
他的聲音幾近冰冷,跟那雙冷眸一樣。
「快說,你把銀兩送到哪裡去?!」許昱也吼了起來。
「來、來人……呃──」她想叫人,但眼前這名俏公子面無表情的,手卻掐得更緊,害她呼吸困難,眼睛暴突,就快沒氣了!
「主子,她要死了!」許昱第一次看到主子如此暴戾,看來這才是真正「鬼見愁」的由來吧!
司宥綸這才微微鬆手,但只讓艷娘得以喘一口氣。
她現在知道自己惹不起這名公子,只得乖乖的將豹哥關女孩的地方給說了,不過也不忘提醒他們,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已經押著女孩離開了。
「他們會往哪條路走?」
「不能明目張膽啊,所以,應該跟過去一樣,都是繞到後山再過來交貨的。」
艷娘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否則他要沒找到人,又回頭找她,她有幾條命給呀?!
司宥綸冷冷的鬆開手,身形隨即一躍,從窗戶離開,而許昱也連忙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艷娘摸著脖子,長歎一聲。唉,這下肯定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薛邑月坐在馬車裡,努力的要掙脫綁住她手腳的布條。豹哥跟小林都坐在前面駕馭馬車,兩旁還有兩名騎馬隨車的壯漢,她聽那個小林說,她這個好貨很搶手,怕有同行搶人,所以還請人隨車呢。
但她也知道這是自己最後逃命的機會,在被小林抱上馬車前,他已「好心」的告訴她,一家妓院老鴇已用白花花的銀兩買走她,再不久,他就會去當她的恩客了!
因為怕繩子綁得太緊,傷了她的細皮嫩肉,這才讓她有機會可以將布條掙脫,只不過拉開馬車後面的簾帳後,薛邑月卻一臉震驚。怎麼?他們是在山裡面?!
瞧那高聳的山巒、深不可測的溪澗,她吞嚥了一口口水。要跳嗎?唉,她沒有選擇啊,於是她唇一咬,眼一閉,鼓起勇氣往下跳──
「噢──痛!」
她跌落在山路旁,好在這裡前一夜似乎下過雨,泥土鬆軟,她並沒受傷,但在她的痛呼聲後是馬兒的嘶鳴聲,隨車的人立即察覺並大喊,「她跑了!」
小林跟豹哥連忙將馬車停下,要另兩人騎馬追上去,但這兩個天兵竟撞在一起,連馬兒的腳都打結,看到大美人已拉著裙擺快跑了,小林和豹哥才急急的跳下馬車,追了上去。
薛邑月不時回頭看著二人,再拚了命的往前跑,只是在她發現他們竟然故意放慢腳步後,便察覺不對了。
定眼一看,天啊,原來她並沒有往原來的那條路跑,反而走錯岔路,現在前方根本沒路了,是一處斷崖!
她心一緊,一轉身看著兩人猙獰的臉孔,再回頭看向身後的斷崖,小心一步步的往後退,一直到站在崖邊,她再也不敢動了,只能害怕的看著慢慢趨近她的獰笑臉孔,再想到煙花樓的賣笑生活……
不!她不要,她寧可──
沒有半點遲疑,她眼一閉,轉身縱身跳下!
豹哥跟小林頓時愣住,就連騎馬前來的兩名同夥也呆了,但四人還來不及反應,一道暴喝聲卻突地劈來,「該死的,你們把她逼下去了?!」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晃,一道黑影就停在眼前,但才看清這名俊俏男子臉上的暴怒神情,下一秒,他竟然就跟著往下跳了!
他們因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全嚇傻了眼,同樣騎馬奔來的許昱更是反應不及,完全嚇呆,但也隨即回神,奔到崖邊大喊,「主子!小個兒!」
此時,司宥綸正以內力增加自己的下墜速度,成功的將面無血色又震驚的看著他的女人拉向自己,再將她緊緊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