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起躲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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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許昱先恢復過來,強忍著淚水迭聲道:「我、我再去找──」

  「夠了!」

  「主子?」

  「我說夠了,帶他們走吧。」

  他點點頭,眼眶紅紅的將他們請出去,再給了馬車伕銀兩載著三名大夫離開,便坐在椅子上大哭起來。

  「公子、公子!」

  屋內,薛邑月一聲聲的喚著呆若木雞的司宥綸,但他不理她,那雙沒了生氣的黑眸更令她心驚,那像是沒了生命、沒了希望,什麼都沒有了的絕望眼神!

  她喉頭一緊,「你不要這樣,你還有我啊……求求你,你還有我……你別這樣……」

  胸口傳來一陣令她幾要窒息的痛楚感,他明明就在眼前,她也碰觸得到他,但她知道那只剩軀體而已,他的心魂已不在了!

  她淚如雨下的緊抱著他,想給他冰冷的身心一點溫暖,但他始終不動。

  他一輩子都得拄著枴杖!司宥綸聽不到她的哭聲,心裡、腦海裡一直重複著那句將他打入地獄深淵的話──他殘了!

  從那一天開始,司宥綸變得死氣沉沉,會吃、會睡,但幾乎不說話。

  不管薛邑月如何溫柔的尋找話題,甚至是以下棋來誘他開口,也不管許昱如何扮雜耍、玩倒立、裝白癡的想讓他開口笑,那張英俊的臉上始終面無表情,一雙平靜無波的黑眸也不曾有任何波動,淡漠空洞得就像沒了靈魂。

  大多時候,他要求一人獨處,一個人走著、一個人坐著,不想要人陪。

  剛開始薛邑月總是擔心的跟在他身後,但司宥綸發現後,就會回頭凝望她,無言的請她離開,所以她不得不走,而許昱的情形也是一樣,久而久之,兩人也只好任他去了。

  他們都明白他需要時間去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儘管心疼卻也無能為力,只能靜靜的陪著他度過這段人生最晦暗的日子。

  但誰也不知道,就在這一天,三人平靜的生活即將掀起軒然大波。

  司宥綸一人拄著枴杖來到清澈的溪邊,這裡很隱密,就連村裡的人也很少過來,偶爾只有一兩名老婦來這兒洗衣。

  他走到常坐著的大石頭坐下,聽著潺潺溪流,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

  他成了廢人,這已是不爭的事實,他不想以這樣半殘的身子回皇宮,但也不想就此絆住許昱,還有他的小個兒。

  現在跟著他,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他不能自私,雖然愛她,但她值得更好的男人,一個可以保護她、可以讓她倚靠終身的人,所以,他要做的事就是命許昱帶她離開這裡……

  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並沒有注意到有一名老村婦走過來,打算來溪邊洗衣服,那老婦人一看到他,顯得很熱絡,「公子,你娘子沒陪你來?」

  「我娘子?」他不懂。

  老婦人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蹲在溪畔邊洗衣服邊說:「公子真是好命人啊,你那娘子可真是萬中選一呢,不僅溫柔又美得像天仙,在你傷重不省人事時,還執意要沖喜──」

  司宥綸整個人一震,抓過枴杖撐起搖晃的身子顫聲問:「大娘,你說什麼?!」

  「哎呀!」老婦人捂著嘴,一臉懊惱,「你娘子拜託我們別跟你說的,我這個大嘴巴──」

  他心一沉,「你說的是沖喜?!請大娘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呃……應該沒關係了嘛,瞧你這會兒也好好的了,事情是……」

  司宥綸臉色鐵青,一手拄著枴杖,氣憤的急往屋裡走,在回來的路上還因腳步太快摔了一跤,擦傷了臉,但他咬牙爬起,拄著枴杖快步進入屋內後,怒聲咆哮,「許昱!許昱!」

  「主子,什麼事?你怎麼叫得那麼大──」

  許昱從後面的房間走出,一看到主子臉上久未見到的嚴峻神情及那僵硬的身子,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該死的你!竟讓小個兒做沖喜的傻事?!」

  噢!是哪個大嘴巴?!他的心猛地漏跳一拍,接著怦怦狂跳。

  怎麼辦?瞧主子暴跳如雷,額際的青筋還隱隱抽動,再加上那雙深邃冒火的黑眸……他猛嚥口水,吞吞吐吐,「是、是小個兒堅持的,我也說不好啊,你若真的怎麼樣,做鬼也會來打我的……」

  瞧主子還惡狠狠的瞪著他,他急了,話說得更快,「是真的啊,我真的這麼說了,但小個兒說她注定是你的妻子,因為她就是邑月公主,嫁你也是應……」

  天、天、天啊!他、他怎麼也這麼大嘴巴!

  瞧主子那張震驚非常的俊臉,他只想找個地洞鑽下去,他知道自己挑了一個最差的時間說出這個最該閉嘴的秘密,這下子,他肯定害死小個兒了!

  「你說什麼?!」司宥綸咬牙質問。

  「我──」

  「你說她是邑月公主?!」在震驚過後,他狂吼而出。

  許昱嚇得雙手捂耳,心驚膽戰的看著主子那張突然變得可怕的容顏,尤其那雙眼,冷冽得簡直可以將人凍成冰了!

  就在這時候,薛邑月好巧不巧的從外面回來,她一進門,就發現司宥綸的臉色很難看,而許昱的臉色更差,可他還擠眉弄眼的向她頻使眼色,可她實在看不懂。

  「出去!不管聽到任何聲音都不准進來!」

  雖然沒點名誰,但許昱明白的頭一垂,乖乖走出去,再順手將門給關上。

  「到底是怎麼了?」

  她有些畏懼,司宥綸此時的眼神讓她打從心頭發顫,她從未在他臉上看過如此乖戾的冷峻。

  司宥綸冷笑,「怎麼了?薛邑月?不,我想我該尊稱你一聲『邑月公主』!」

  她臉色倏地一變,整個人被震住了,呆立不動。

  他的神情卻轉為陰鷙,譏諷一笑,「怎麼?太久沒有聽到別人這麼叫你,忘了自己的名字了?」

  「我──」她臉色慘白。

  「你一定在心裡嘲笑我真是個大笨蛋,已經知道邑月公主會自動找上門,卻一點戒心也沒有,還讓你耍弄著玩。」

  「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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