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努力想當我老婆。」
「那一個,何嘗不是?都追到家裡來了……」譚溱醋味十足的朝隔壁房間飄去一眼,連胡曉茵的名字都不想說出來。
「假女友,真吃醋。」杭競言點了她的鼻頭一下,取笑她道。
詛咒是神奇的玩意兒,天曉得他是不是因為詛咒的關係,才遲遲無法確定自己對她的感情。他對她有著難以界定的感覺,他也為此苦惱,尤其在剛才心跳劇烈的那一刻之後,他也很想解開詛咒之謎。
「假男友,真無情。」譚溱噘了下嘴,怨念好深。
「這些玻璃珠到底有幾顆?」杭競言隨手抓起一把玻璃珠,迴避他不想回應的話題。他相信自己並非無真情,只是還沒想過要哪一顆女人心。
「兩千顆。」
「兩千顆?這個阿冬還真是個怪人,老是拿玻璃珠當謝禮。」
「老是?」
「傻瓜!事情已經這麼清楚了,你還不知道阿冬是誰?他就是九年多前,那個幫媽媽買醬油錢沒帶夠的小男孩呀!你想起來了沒?」
「對喔,阿冬長得真的很像那個小男孩耶!我現在終於想起來了。」譚溱的模糊記憶經他一提才清晰起來。
如此一想,人的際遇和緣分真的不可思議,多年後她與杭競言重逢,又遇到了那個拿玻璃珠當謝禮的小男孩阿冬,是否也代表她人生中將有什麼轉機?
也許她真該拿這兩千顆玻璃珠,為自己的人生做點什麼?
問題是,她該消滅什麼?
「你在發什麼呆?」杭競言惡作劇地將手中一把玻璃珠往她身上輕撒,幾顆玻璃珠「好色」地往她領口滑進胸間,冰涼的輕觸她溫熱的肌膚。
「喂!」譚溱霎時羞紅了臉,杭競言簡直是吃她豆腐嘛!
哎,不過被自己喜歡的男人吃豆腐,感覺有些奇妙!
來呀,寶貝!多撒幾把──她在心中不自禁的傻笑。
「你在想什麼?口水都快滴下來了!」杭競言手點著她的唇,取笑她。
「你很壞耶!」譚溱想拍掉他的手,不意卻被他抓住。
「我知道你就喜歡我這樣。」杭競言笑聲朗朗,在她的手背上輕啄幾下。「讓你嘗夠戀愛的感覺,別老像個討債鬼黏著我不放。」
「哼!說穿了就是要打發我走,杭競言,你看著好了,在你打發我走之前,我會先將『那一個』打發走!」
固執的傢伙!
杭競言笑了笑,在她頰邊印上一記輕吻,沒再多說什麼。
畢竟胡曉茵是他交往過的女友,之前會提分手也是因為他父母的條件苛刻,情有可原,現在她回頭與譚溱槓上了,眼見兩蚌相爭,父母又興致勃勃的「挑起戰火」,他在左右為難之下,只能選擇沉默。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因為哪一個贏了或哪一個比較得父母喜愛,他就會娶誰,雖然多年來他不想忤逆父母,但並不代表他的結婚對象就會任由父母決定。
杭家媳婦五大條件是父母訂的,他卻只希望找到一位能和自己心靈相契,相處起來舒服愉快的伴侶。
他不能否認,當他與譚溱在一起時真的很快樂,逗她、親她、抱著她的感覺,就像在春風吹拂下的草原奔跑一樣,那麼自然和諧。
他常常會忘了她是個冒牌女友,有時對她的感覺就像真情人一般,只是他無法解釋為何心中也常出現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著他,讓他無法更接近她……
直到他知道她被愛神詛咒的秘密後,才猜想在他心底拉扯的邪惡力量,也許就是來自於「詛咒」。
***
清晨八點整,譚溱與胡曉茵分別整裝完畢,由杭氏夫婦帶領,各自騎著鐵馬往「戰地」出發。
杭競言本想裝聾作啞留在家裡喝茶看電視,但見兩個女人歪歪扭扭、萬分蹩腳地騎著老舊腳踏車的背影時,他又於心不忍。
兩位都市小姐為了他,正準備下田廝殺,罪魁禍首是他,他若只是隔山觀虎鬥而不到現場關切一番,實在說不過去。
細想後,他也騎上另一輛腳踏車,跟著他們到田里。
「現在你們的工作就是搭豌豆籐架。」美環站在田埂上開始講解比賽內容,而杭昆仁也沒閒著,動作俐落地將放置在田邊各處的成堆竹竿仔細分成兩批。
望著一畦不曉得是該用幾分還是幾甲的單位去計算的田地,不但譚溱整個人茫然發怔,就連胡曉茵也一臉杲若木雞。
「你們不用擔心,這個工作很簡單的。」相較於兩位大小姐的不知所措,美環簡直情緒高昂得快飛上天。
「是嗎?」兩位小姐異口同聲,顫抖指數偏高。
「只要將這一枝枝的竹竿,每隔一公尺,用力插到土裡,全部插完之後,再將溝渠兩邊的竹竿拉過來,在頂端交疊呈拱形綁在一起,然後再一一架上橫竿,這樣搭籐架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了。看吧!很容易對不對?」
對……聽起來是很容易,問題是這畦田真的有夠大,堪稱一望無際,只怕搭完籐架,人也暴斃了。
譚溱和胡曉茵面面相覷,兩人從昨晚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肅殺眼神,不約而同轉為一抹「難道我們兩個大美女真要為杭競言那個臭男人下田?」的極端困惑的眼神。
「好了,你們兩個也別光發呆,曉茵你負責這邊,小溱你負責那邊,開始幹活吧!看誰搭得又快又穩固,誰就贏了。」美環指示兩人站好位置,接著一聲令下,她就退到一旁涼快去。
「我覺得有點不妥,你覺得呢?」胡曉茵也顧不得兩人是敵手,突然徵詢起譚溱的意見。
「其實我也覺得有點不妥。」譚溱老實說出心裡話,畢竟這種粗活跟下廚、生灶火燒洗澡水那種小事,等級可是天差地別。
「你想不想放棄?」胡曉茵打退堂鼓的意味太明顯,但她又覺得只有自己逃走太沒面子,於是打算慫恿譚溱一起逃。
「我不想放棄。」事情走到這步「田地」,再反悔也沒有意思,譚溱在考慮良久後,以堅定的語氣回答。